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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喜清净。”
这话不啻火上浇油,太后眼眸一眯,刚欲发作。
“姑母!”慕容湘‘噌’地站起来,勉强扬出笑容,劝道:“齐娘子胆小,别吓着了人家。”
她厌极了对方的哭声,不愿体会魔音贯耳,难得发慈悲心替别人说一回好话。
看在齐婉哭得凄惨的份儿上,太后竭力匀出一丝和颜悦色,彰显本尊气量。
“想必这位定是慕容娘子。”
齐婉仰起挂满泪痕的小花脸,眨着朦胧泪眼,一副容貌挂着楚楚可怜的神色,目光透露一丝殷切感激,语调洋溢着欣喜,启唇便是一通吹捧夸赞,直叫慕容湘舒坦得飘飘然,不禁喜形于色。
齐氏虽然读书读傻了脑子,但是赞美之语却深得她心,留这么个玩意儿在后宫逗一逗趣也未尝不可。
“……早闻您人美心善,才情斐然,奈何广丰楼那日您有事未至,余心甚憾,若能一道切磋必叫我受益匪浅。”
“等会儿!”慕容湘越听越不对劲,拧着眉尖,提高了声音喝问:“你说的是慕容涵?”
“没错啊,不正是您二娘子慕容涵吗?”
齐婉全然一副不解的模样。
“我叫慕容湘,乃京兆慕容氏嫡长女。”
闻言,齐婉噤了声,嘴巴紧抿,怯怯俯首,腰身轻轻战栗,睹着慕容湘脸色变得难看,怒目切齿,表情像恨不得一口把自己吞了,垂下眼隐去一痕笑意,紧接着叠声道歉。
等场面镇定下来,太后随手指派一使女,命她带路去找齐贽,完全忽略欲言又止的齐婉。
从进府开始此女一直以哭扰得她心烦意乱,东拉西扯绊住了她的脚步,要么是软弱的性格使然,要么就是城府极深做戏而已。
真也好,假也罢,不急于一时分辨,待进了宫尽在掌握,纵是只泼猴子都翻不出五指山。
“太后小心脚下台阶,前面就到了。”
穿过长廊,齐婉小声提醒一句,面上还是那般柔弱可怜的样子,行止稍显曲意逢迎之态,她一路随侍左右貌似平静,心间却像淋了瓢滚油备受煎熬。
过犹不及,凡事讲求适度,再多则易失言惹人生疑,只盼圣人与兄长及时赶回一解困局。
“临风听暮蝉,倚窗闲品茶。”
滕霄斋门口,太后乜斜楹柱上的楹联,意兴盎然地品读,眉梢攒簇淡淡笑意,赞了一声好风雅。
女官登阶叩门。
等候的时间漫长,齐婉紧张地屏住呼吸,心一点点下坠,开始从骨头缝渗出森凉。
门扉久叩不开,太后面色愈加冰冷,捻动腕间的佛珠一粒又一粒。
俄顷,她淡淡吩咐道:“继续。”
这一回,女官掌上攒足气力,更用劲叩了两下,紧闭的门倏然开启,差点手滑敲中来者的脑袋。
亏得高澹反应灵敏,险险避过去一拳,要不然他得顶着张挂了淤青的脸搁御前服侍,登时心中恼得火冒三丈,撸起袖子举拳作势揍人。
“谁啊?难道不知圣人和齐相公对弈,上赶子找抽……”
他看清阶下肃立的人顿时消音,尾音急转直下差点咬破舌尖,一改跋扈气焰,哆嗦着双膝跪下,左右开弓抽自己的脸,惶恐求饶,“奴有眼不识泰山,恳请太后降罪。”
静谧庭院内,‘啪啪’作响的清脆掌掴声持续回荡着,高澹的脸已经红肿不堪,而太后的双目定在相继皱眉走出的南宫旭与齐贽身上,暂且打消了满腹狐疑。
圣人出现的一刹,诸人恭谨行礼,慕容湘悄悄抬首偷觑,心头的小鹿乱撞,一片艳艳霞色搽上面颊,丹唇噙着娇羞的笑。
环顾庞大阵仗,南宫旭心中冷笑连连,不疾不徐地踱下台阶给太后作揖见礼,投以一记耐人寻味的目光。
“真巧,朕与太后竟不谋而合造访齐府,齐卿可谓荣福至极。”
闻言,齐贽板着面孔,俯首告罪:“不知太后纡尊至鄙府,臣未能迎拜,望太后恕罪。”
‘罪’之一字入耳,听得太后直犯恶心,烦厌地摆手,盼望人离她远点省得搁眼皮子底下瞅着闹心,却又不得不压住不快,强颜欢笑道:“本宫心想后日的遴选仪式是由齐相公主持,担心有疏漏,遂趁着天好亲自来看看章程。”
“太后不必忧心,齐卿已将诸事办妥,若要阅览章程大可吩咐一声,朕派人送到您殿中,何苦辛劳走一遭呢。”
“圣人太客气了,选贤纳德充实后宫,乃是本宫这个太后理该操持的事,又谈何辛劳,要论辛劳的合该是齐相公才对……”太后拖着似笑非笑的语调道:“连旬休都不忘替君分忧,真是为国鞠躬尽瘁。”
齐贽依旧无甚表情,“既为人臣自当恪守本分,殚精竭虑辅佐君王,方不负家国社稷,不辱天子隆恩,不屈宗族清名,不枉立心志向,不愧人世一遭。”
“好啊,圣人能得此国之栋梁,当真是好福气。”
南宫旭但笑不语,直面应对太后的锋芒,游刃有余地揭过话茬,“晌午正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