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后面藏什么?

男人看着她,不作声。

也是,他徐先生还能怎么过来,开车来。

承受他的注视,黎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造访,难道说冬至快乐?

徐敬西拨了一通电话让人送饭过来,抽了下西裤,才朝椅子坐下看她。

“非得做完?”

“必须做完。”

小姑娘笑颜柔媚,身上的针织小外套沾不少灰尘,没打算靠近他身。

贵公子那身行头虽没有logo,全是昂贵面料,特别是他身上那件大衣。

多美罕见的麝香牛毛製成royal qiviuk布料,脏了干洗不一定能恢復如初。

一坐一站,徐敬西偏了下高贵的头颅,示意旁边的凳子。

她不坐,就这么站着,如同小学生在班主任面前被训话。

徐敬西看着她:“怎么不找汉白玉给他雕,绝对牢固。”

“汉白玉一万一立方,甲方不会给我汉白玉的价,就放小半个月供游客拍照打卡。”

她喋喋不休同徐敬西解释,汉白玉,可以放家里收藏。

石膏,白菜的原料,白菜的价,高艺人的技巧,风吹日晒小半月,一扔,那没什么大价值。

目前用易裂石膏原料打磨,自然是刁难手艺人的细活。

她还挺乐意。

“手后面藏什么。”

徐先生带有质问的语气。

“戴手套。”黎影是挺怕被他看见,怕被他骂,“有点丑。”

徐敬西仿佛没将‘丑’字听进耳朵,半带命令,“我看看。”

她不动,男人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拉来怀里,拍走她身上的石膏尘,脱掉她的手套,她反倒扭扭捏捏,眉眼垂下。

她这副德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小姑娘掌心磨起了几个泡,泡又被磨烂,一双柔腻纤长的手指这里磕伤发紫,那里割裂一处口子。

徐敬西沉着嗓子出声,“光站那儿偷看,不懂找药过来?”

话是对小男助理说。

带着斥责与审判。

小助理明显一哆嗦,好像自己真成做贼心虚那位,连忙进休息室找医药箱出来,面对这位冷漠脸臭的神秘人物,无形的威慑,竟直不起腰来。

这眼力见还是有。

“药在这里,我们做雕工常备,擦点轻伤是在所难免。”小助理说。

徐敬西拿过药,一丁点眼神都吝啬给对方。

这冷漠的脸孔。

黎影不多看,解释说:“有胶护指套,有很多需要打磨的地方戴了指套不方便我施展。”

不听她废话,徐敬西拿医用消毒巾给她清理。

见过她这副破碎不堪的模样无数回,不是这里病,就是那里伤,要么跳河。

黎影怯怯窥视他一眼,他低着高贵的脑袋,在细心为她清理伤口的死皮,锋利的小钳子夹剪,他动作不算轻却也不重。

忍不住哆嗦了下,诡异的,面对他的照拂,竟还是会害怕这祖宗下一秒收拾教育她,斥她不爱惜自己。

上回刚说不给她扶自行车。

徐敬西放下小钳子,拆开医用胶布一点一点缠绕她的手心。

“先生,我很蠢吗?”她轻问。

“你蠢什么,刘怀英还要花30万才能把你骗到手。”

30万才能骗到她,很聪明一人。

反讽,她懂。

实则,嫌弃她单纯,好骗。

收拾好,没迎来他的斥骂,黎影翻了翻手心看,这位贵公子包扎得挺精致。

还以为往日性子这么霸道,上来包扎是胡乱裹缠呢,意想不到了。

“拿走。”徐敬西吩咐。

小助理上前收走,没办法,拿了老板高价的加班费。

有人站在玻璃门敲门,隻敲一下,不敢逾越靠近,看样子是送餐员,有切好的水果和糕点还有一罐酸奶。

大晚上吃主食不易消化,看她吃什么“四姐饮食”的快餐有点可怜。

至少,徐敬西这辈子没见过快餐盒的饭。

那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好吃这口酸奶,送餐员刚摆上,她便打开来品尝,其他的不动。

舔了下上唇瓣沾的浓稠酸奶,她问:“您困吗,有约吗。”

“有又怎样,想我留?”徐敬西一句道破她的意图。

她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定点头,不敢妄自摆布先生的时间,但她不想回东山墅。

今夜必须处理好,明天给手底下的雕刻师傅交接工作。

“陪我几个小时,可以吗。”黎影询问。

男人视线微转,目光落在她脸上,光听着不回话。

寡淡的脸孔,明晃晃地昭示,此事不行。

“不能毁约。”小姑娘就敢摇了下他的手臂,就一下,低着脑袋,尝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