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才以为老大人的话在理,眼下先不说粮草勉强只够用一年的,就讲如今退至此处的人口而言,普通人家或还好些,可那几位王爷、贝勒府中……。”嵩祝在一旁开口道,说到此处他迟疑了下,目光向边上的永谦看了一眼,要知道他所说的那几位王爷,其中就包括永谦在内,永谦可是关外其中的一员,只不过如今还未正式承爵罢了。

见永谦并没想象中的恼怒,只是平静地继续坐着,暗松一口气的嵩祝这才继续道:“自我部北上,诸王府同旗下奴人数不少,如今虽已安置在此,但奴才听说各王府依旧按着之前规矩行事,如此下去恐不利于王爷全盘谋划。此外,北上所带粮草等物,约有半数都掌握在各王府手中,不为王爷所调用。这些人往日又大手大脚惯了,一旦坐吃山空,恐到明年开春就会闹出事来……。”

嵩祝点到为止地说道,并未有讲得太过,但话中的意思却是明摆着的,在坐诸人心里自然都清楚。

满清看似是一个王朝,可实际上却只是一个部落而已。用民间的话来讲,那就是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

在满清入关之前,当时所谓的后金几乎和野人没什么区别,就连起名字也都是那些“野猪皮”、“黄色宝贝疙瘩”之类,至于属下统统全是奴才,换句话来讲满清从根本上就是奴隶制的社会结构,而侥幸入关坐了江山后,又学着中原汉人的方式要脱离奴隶社会,但又由于强烈的自卑而导致的自大,弄出了一种变态而扭曲的“规矩”。

嵩祝作为怡亲王的奴才,当然要为怡亲王着想。再者,嵩祝是盛京将军,眼下还掌握着怡亲王手中的精锐部队,可以说是怡亲王手下大将。

其实以地位来讲,嵩祝和其他两位将军平起平坐,但要以信任度而言却排在第一。再者,黑龙江将军托留一直有病在身,而吉林将军穆森也同样年世已高,他们在后面谋划还成,但要领兵打仗已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点在座人全都清楚。

怡亲王眉头紧皱,嵩祝的话说的有理,可是要从那些和贝勒手中把粮食弄出来叹何容易?再者,按照八旗的规矩,主子和奴才之间的定律也不是他一个所谓的亲王就能打破的。

想当年,三藩之乱之时,满清被吴三桂打得节节败退,差一点儿就丢了天下。如果不是当时吴三桂老糊涂了,莫名其妙停下进攻脚步企图和满清进行谈判,恐怕这天下早就换了主人。

那时,西北生乱,再加上蒙古又出了大事,北京城的兵力已全部抽空,当时康熙面对现实已不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有人给他出了主意,召集起在京各王公贵族家的奴才,组成大军迎敌。

而当时出点子和担任大将军的正是赫赫有名的图海,也正是因为如此,不仅解了北京困局,更使得之后的战事开始扭转,从而导致吴三桂最终失败,满清从而赢得了战争。

说句实在话,怡亲王早就想学他皇阿玛当年征召各府奴才把权利收归其有,同时彻底解决掉关于资源调配的问题。

可惜的是,怡亲王不是康熙,而现在的大清也不是当年的大清。相比在京师的王公贵族,关外的这些家伙对于朝廷的敬畏之心并不多,他们之所以支持怡亲王一是看在整个大局方面,二来也是对自己未来的考虑,如果说忠诚的话,其实并没多少。

“这些事本王自有打算。”怡亲王脸色渐冷,想了想开口如此说道。

嵩祝的目的达到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随后就讲起了蒙古那边的情况。

“王爷,西边鄂尔泰不尊圣意,隐隐已有反心,还请王爷小心在意才是。”

“反心?怎么?难道鄂尔泰打算自成一统?简直就是笑话!”一听到鄂尔泰的名字,怡亲王心头就冒起一股怒火。

辽东之战,虽说怡亲王除了地盘的损失外,人员并未有太多损耗,而且也算是全身而退。

只是,让怡亲王心中不甘的是在蒙古的鄂尔泰非但没有出兵救援自己,反而以明军进攻蒙古的理由拒绝发兵。

在怡亲王看来,大明由山西进入蒙古的确是牵制了在蒙古的鄂尔泰,可是仅仅以此理由简直就是笑话。

蒙古可不是山西,更不是辽东。鄂尔泰在蒙古的精锐有约十万人之众,如果加上蒙古各部的兵力,调集二十万人也不算话下。何况蒙古草原广阔,蒙古人骑射纵横,就算打不过以退为进和大明周旋并不算难。

再者,大明出兵蒙古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是为牵制而已,并没有直接拿下蒙古的用意。如果鄂尔泰真心忠于朝廷的话,完全可以以部分兵力和明军周旋,亲自带主力入辽东支援怡亲王。

可是,鄂尔泰却没这么做,就连怡亲王派人要求鄂尔泰调拨部分粮草支持他对方也未有回音,这分明就是没把他看在眼里。

“鄂尔泰的事暂且不提,眼下粮草一事的确迫在眉睫。”怡亲王按捺着怒火,暂时把鄂尔泰不臣之心放到一旁,要知道眼下鄂尔泰虽然是清臣,可实际上已不听调遣,分明以军力割据蒙古,就算怡亲王心里再恼,他暂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当年太祖在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