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了,我会好好吃药。”

他握住我的手腕拉下来,沉声说:“哥没有生气。”

·

医生建议我在家休养,但是我坐不住,想要出门。池易暄劝了我好几回,我跟他说:“你要是天天把我关在家里,我可能病还没好又抑郁了。”

就这么抢回了自己的工作机会。

有时候吃完药会犯困,一整天都打瞌睡,这种时候我就听我哥的话在家补觉,等到精神好一些才去送外卖。

那把新买的水果刀被池易暄收进了抽屉,和其他刀具放在一起,上了锁。我没再想着要去拿。

连续吃了几天的药,没什么特殊感受。今天和前几天相似,又是眼皮打架的一天。池易暄出门上班,我倒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天。我哥离开之前好像亲了亲我的额头,又和我说了几句话。我想要回应他,眼睛却睁不开,到最后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醒来后发现茶几上有一张他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他今天要加班,还有剩饭在冰箱里。

我起身去卫生间洗脸。夕阳穿过墙壁上方那块方形的小窗口,淋浴间里难得亮堂。我擦干脸上的水,从冰箱里拿出剩饭加热。

吃饭时收到了黄渝的消息,难得他居然还会想起我来。他没有提起我上回在cici闹出的风波,只是问我后来去医院花了多少钱,他想要补偿我。

我差点就要如实回答他说我没有去,消息就要发出的当口又删除了,改口说花了1000。

两分钟后就收到了1000块的转账,我兴高采烈地收下了,回了个“谢谢”。

说实话我不恨他,就是偶尔还会想起和他一起畅想开分店的事,那感觉还像是昨天。

晚饭过后我又骑着电瓶车出门了。太阳才刚落山,现在是黄金时段,订单四处涌现,我在市中心附近跑,给加班的白领们送晚餐。能够多赚几十块也好,我多赚一点,我哥的负担就能少一些。

池易暄那一带位于最繁华的商业区,白领、金领扎堆,是送外卖的热门地段。没一会儿就接到了他们公司的订单,点餐人是c小姐,点了份轻食套餐。

快到目的地时,我向对方发了条消息,她回复我说她在前台了。

坐电梯上楼,轿厢的门一推开,就看到了cdy。

我想不起来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她的头发长长了,穿着黑色的职业装,脚踩平底黑皮鞋,看到我时很意外,目光在我的头盔和马甲上流转,好一会儿才敢认:“小白?怎么是你?”

我将外卖递给她,语气轻松:“转行了。”

她“喔”了一声,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按下了下行的按钮,“我和你一起下去吧,我去楼下咖啡厅吃。”

我们在电梯里寒暄了几句,刚才瞥了一眼办公区,隔着磨砂的玻璃墙,也能看到里面坐了不少人。她抱怨着最近公司在裁员,大家都夹紧尾巴做人。

我问她:“我哥是不是也在加班?”

她点头:“在和老客户聊天呢,忙得很。”

聊到了池易暄,cdy变得欲言又止,“那个……易暄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怎么了?”

“唔,我不是说他不好……只是他最近变得有点奇怪。”

电梯在大厅停住,我放缓脚步,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怎么个奇怪法?”

“怎么说呢……”她犹犹豫豫,“前几天开例会,他们组带一个新人做项目,新人刚开始跟不上,有点吃力,易暄在大会上把人家数落一顿,导致对方被踢出了项目组,老板要换人进去时他又据理力争,说自己干得了两个人的活。”她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易暄最近有一点……不近人情。”

我想她想要说的可能是“刻薄”。

“新人刚开始还在学习阶段,易暄以前对他们都很宽容。”cdy说,“我很担心他会被大家孤立。”

“他为什么不让老板加人?”多一个人,负担不是会小一些吗?

cdy越说声音越小:“可能……可能是因为奖金按人头分吧……我不知道!我瞎猜的!”

我“哦”了一声,说了句“我还有订单要送”,没再和她闲聊,掉头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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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订单多,我忙得像只陀螺,为了多送几单,在红色的尾灯之间极速穿行。休息间隙我问池易暄今晚几点回家,他说他正在和潜在客户聊项目,指不定几点能回来,让我不用等他,早点睡觉。

发的还是语音消息,语气轻缓,我拿到耳边听了好几遍。

我难以描绘出cdy眼里的池易暄,我甚至想她是不是在骗我。

月亮被点亮了,躲在云层后半遮半掩。送完了最后一单,我骑到池易暄的公司前等他下班。

写字楼高耸入云,好像要与星星说悄悄话。一楼大厅的照明灯还亮着,这会儿没有人流,显得空旷又凄凉。

今晚我一共赚到了1086块,我想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