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东……。”在京师的朱怡成看着王东送来的捷报,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日子,朱怡成很少有这么高兴了,自清廷有变后,朱怡成脸上的笑容就褪去了许多,而今天听闻柔佛归明的消息后,久违的笑容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脸上。

“柔佛归明,南海皆在陛下掌中,我大明之盛千古未有,臣为陛下贺!为大明贺!”坐在对面的邬思道笑容满面,在一旁小江子的搀扶之下起身,郑重其事地向朱怡成道贺。

今天邬思道入宫是皇后李娟儿安排的,这些日子朱怡成心中的烦恼她看在眼里,但作为皇后她无法插手政事,虽然朱怡成并不在意李娟儿过问国事,可她自从成了皇后后就主动放弃了之前协助朱怡成理政的权利,做到了一个为皇后,为妻子的本分。

这也是如今大明对于这个后宫之主极其敬重的原因,大明有如此贤后,如何不兴?同时,太子之位也是根深蒂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以朱怡成对李娟儿的宠信,再加上李娟儿在朝野内外的威望,太子绝对是大明未来的不二人选。

邬思道入宫,只是作为朋友陪朱怡成下棋散心,并且通过这种方式让朱怡成的心情得到舒缓。但没想到,棋子仅只是下了一会儿的功夫,王东从南洋的捷报就送了过来,看完捷报后,朱怡成瞬间一扫烦恼,当即就畅怀大笑。

“哈哈哈,邬先生今日所贺可是难得。”瞧着邬思道郑重其事的样子,朱怡成故意笑着同他打趣。

邬思道脸上同样浮现着笑容,但又坦然道:“陛下开疆之局,千古未有,先不说远在万里的新明,而如今南海吕宋、柔佛一一入陛下瓮中,尤其是后者,拿下柔佛,整个南海皆为我大明所控。如此大喜,臣自然要贺,此乃创千古之局,开万年之世之基业啊!”

听着这番话,朱怡成的心情更是舒畅,他笑着点点头,让小江子先把邬思道扶着坐好,邬思道腿脚一向不便,之前还能自己用拐走动,但自北归京师后,也许是因为北地的天气原因,近日来这腿脚越发不好了,朱怡成前些时候还特意让太医看过,但太医也拿不出什么好的方案,只是说北地气候不适还需多静养之类的话。

原本朱怡成还担心邬思道会借此之由再次上辞归乡,毕竟邬思道这人的性格和脾气朱怡成是很清楚的,而且对于他来说什么荣华富贵和官职爵位并不看在眼里,能够亲手辅助朱怡成重兴大明,对于邬思道而言已是心满意足了。

不过,这一次邬思道却未提出这些,这倒让朱怡成心安了不少,并且心中暗暗感激邬思道,因为他清楚邬思道这么做是特意安他之心,同时也是为了太子的学业。

“邬先生,柔佛已归,虽然柔佛国尤在,其国如今仅只是掌控而已,如想彻底归于我大明还需些时日,不知邬先生有何可教朕的?”

邬思道听后笑着道:“其实陛下已效仿琉球故事做了安排,如今其国之王年幼,只需徐徐图之自然水到渠成。但臣倒是有几句话想说上一说,就不知……。”

“有话直说便是。”朱怡成说道,同时亲手为邬思道倒了一杯茶。

邬思道连忙谢过,略思索了下开口道:“柔佛效仿琉球故事,陛下此举并无不妥,但臣以为柔佛同琉球有三处不同,还需陛下在意。”

说着,邬思道先伸出一根手指:“柔佛远在海外,虽为大明藩国,却不比琉球。要知琉球自数百年前就已归俯中原,并改汉姓、易汉服、言写行为无不效仿我中原文化,数百年下来其国上下早已同我中华相似。而柔佛之地却是不同,其国国君至国民并未有归化,说白了仅只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藩蛮国罢了。”

听到这,朱怡成微微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文化认同基础不一样,这是柔佛和琉球最大的区别。假如说琉球人,尤其是琉球百姓,对于天朝上国的向往是根本不用蛊惑的,他们甚至巴不得摇身一变从琉球人成为明人。有了这样的基础,琉球并入大明所考虑的仅仅只那些世家大族而已。

但柔佛不同,虽说早在永历年,柔佛就成了大明属国,但这种属国同大明之间的联系仅仅只存在于名义上罢了。或许有极少数的柔佛贵族或者平民对于大明有所向往,但这所占的比例极少。而大多数柔佛百姓甚至包括国中的王室和贵族等,他们依旧如故,对于大明并没有丝毫归属感。

“其二,柔佛国大而琉球国小,其人口也无法相比,自然归化起来也更为艰难。”邬思道提出了第二个不同,这同样让朱怡成表示认同。

至于第三个不同,邬思道迟疑了下这才道:“至于其三嘛,那就要说到西方各国了。之前西方各国无不对柔佛之地垂涎三尺,但却一直未能拿下,这足以证明其地的重要。而如今我大明携天朝之威,并取外援先取吕宋,之后转而拿下柔佛,这从表面看是有了好的开端。但是陛下千万不要忘记,这西方各国今日或是盟友,明日或就成为仇敌,尤其是占据柔佛后等于遏制住了南洋要道,再加上柔佛彻底归化需要时间,一旦其中天下局势发生变化,恐怕要生变数……。”

最终,邬思道并没说得太过深入,可他的意思却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