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妈妈说,是在浴室摔到了头部,情况很危险。”

“怎么会……”季云驰心慌意乱。

季听潮怎么可能出事呢?在他的心目中,季听潮虽然强势、冷漠、说一不二,但也强大、健壮、无所不能……他讨厌季听潮,可从来没想过他出事。

黎锦秀看着他迷茫又焦虑的神情,说道:“你现在去洗漱换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好。”

季云驰翻身爬了起来,快速地走进了洗手间。

而黎锦秀离开他的房间,吩咐阿姨给季云驰打包了方便带在路上吃的早餐。

半小时后,他们驱车抵达首都军区总医院,黎锦秀被拒绝探访,于是按照赵宁宁的要求将季云驰交给季听潮的人后就准备离开。

离开前,季云驰看了一眼黎锦秀。

十六岁的少年装得再镇定,眼底也是慌乱的,黎锦秀想起和他差不多大的汪如意,最后说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谢谢。”季云驰道。

黎锦秀离开,季云驰走进icu层的走廊。

即便是独立的icu,内室也一样不允许随意进入,所以原微和季听潮的人都等候在了玻璃门外。这外面像是一个小的会客厅,摆放着茶几、沙发和折迭床,可供人休息。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季云驰能看到季听潮人事不省地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或插或夹着各种管子和设备,头上贴着纱布,应该是做完了手术。

“原叔叔,我爸到底怎么回事?”季云驰问原微。

原微声音沙哑,语无伦次:“凌晨三点的时候,你爸爸不知道怎么在浴室里摔了,他摔在了浴缸上,……到处都是血,我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医生说,撞破了太阳穴下面的动脉、大脑出血、缺氧……很危险。”

“现在他做完手术了,但是还没完全脱离危险。”

即便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也能明显地看出原微双眼红肿,应该是哭了一晚上。

季云驰想起他们之前半夜在浴室里的活春宫,心情有些复杂,但看着原微痛苦的神色,他抿了抿唇,移开了目光。

应该不是这样出的事……

他爸干的不知廉耻的事情太多,季云驰很难不乱想。

到了晚上六点,季听潮还没醒来,但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让季听潮的秘书和下属回去休息,原微也终于想起自己和季云驰一天都没吃饭。

“对不起,小驰……我去买饭进来……”原微说道。

季云驰放下手里的习题,说道:“原叔叔,不用了,我点好了,等下就送进来。”

原微喃喃地说:“那就好。”

好像小驰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都比他机灵,这么想着,原微又苦笑了一声,说道:“小驰,我是不是很没用……”

既照顾不好季听潮,也没顾好季云驰。

季云驰却看着他,问道:“原叔叔,你最近吃药了吗?”

原微手指蜷缩了一下。

他差点忘了,他有抑郁症,这段时间忙着照顾季听潮,所以忘了吃药。

季云驰飞快给钟点工打电话,说道:“我让阿姨送过来,正好换洗衣服也要拿过来。”季听潮在季云驰很小开始就嘱咐他,在家的话要提醒原微吃药。

“小驰,谢谢你。”原微道。

季云驰别开了目光:“不客气。”他小时候生病,原微也常常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外卖送来后,阿姨将原微的药、两人换洗的衣物和必需品也送来了。他们吃过饭,原微想要劝季云驰回家休息,icu不需要家属守着,他在这里看着就行。

季云驰却说:“回去也是一个人。”

他不想见他妈,也没那么想见他爸,但他爸都这样了,守着总比离开好。

“那好吧,你去洗漱,我给你铺床。”休息室有一张简易的陪床,原微打算让季云驰睡那儿,自己就睡在沙发上。

季云驰没有意见,拿了洗漱用品进了独立卫生间。

病房的洗手间不算大,季云驰一米八三的个子站在里面稍显逼仄。他漱过口后又打开水龙头洗脸,温热的水浇在脸上,让他紧绷一天的神经放松了不少,最后,季云驰呼出一口气,将毛巾盖在自己脸上,擦掉了脸上的水珠。

他的手肘自然地后移,突然撞到了一个东西——不对,是人。

难道是原微进来了?

“原叔叔,你进来怎么不……”

季云驰皱眉回过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紧紧贴在他的面前。

浓烈的腐味和臭水味充斥了他的鼻尖,一股凉意自脚底窜起,季云驰呆愣了两秒,身体因恐惧僵硬到麻木。

对方的脸上满是血痕,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夹杂着血痕和泥水的痕迹,像是被刀砍过或者鞭打过,他抬起了带有冻伤的手——他的手指似乎全部被割断了,关节不自然地弯曲垂下,露出翻开的皮肉和白色的骨头——对季云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