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底座太宽,卡在了边上,抽屉无法闭合,敞开了三分之一,以至于我一低头就能看见那尊像。

真是大不敬。

我将那尊像小心拿出来,在桌上摆放好。

“现在拜菩萨,晚了点吧。”

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回身,看见了穿着抗荷服的邓放。

脸上的表情仍跟刚才一样,有些凶的眉压眼,又是带着情绪来的。

跟他对视了一眼我便转了回来,继续看着那尊像。

“心诚则灵,有心,什么时候都不晚。”

“是吗,那你有的是什么心?”

“邓中校放着操课不上,跑过来有什么事?总不能是来找我的吧,该说的话昨晚也都说完了。”

我连人带话都摆明了不想跟他多谈什么,邓放瞥了眼那尊观音,还是拽着我出了试验室。

他知道,有些事如果我执意要瞒,当着菩萨的面也问不出来什么。

“邓放!你干什么!”我压低了声音,却没敢跟他拉扯,生怕惊动了隔间里的人。

直至把我拽到楼梯拐角邓放才松手,但身体仍横在我面前让我哪也去不了。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卫戎,早上闹那一出你想干什么?”

“跟你没关系。”

“你为什么会来做试飞协助?”

“跟你没关系。”

“你父亲逼你的?还是他给局里施压了?”

“跟你没关系,邓放,你管的太多了。”

“那些话你都说得出来,现在试飞队、测试楼里都快传疯了,这是你自己的事吗?你的名声不要了是不是!”

“那又如何,不管我是哪的人,总归都跟邓中校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试飞队知道我跟你的事,队长也知道,你现在想撇开我,晚了。”

“那就说我们已经分手了,邓放,我现在不怕你的威胁。”

“你以为在这里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就能阻止调岗吗,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只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话说的很急,邓放是真的为我在忧心。

我坦然交代:“调令已下,我没得选了。”

听着我有些悲凉的声音,邓放怔住,他没想到局里的动作会这么快。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

“怎么没跟你说是吗。”我比他平静的多,“跟你说有用吗?你能阻止谁?就算这次跟你说了有用,那下次呢?你觉得我不跟你说是不信任你,不依赖你,可这样的信任和依赖只能让你满意,对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甚至还会摧毁我稳定的情绪。”

“至少我能帮你想个别的办法,不用你这么…”

“邓中校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毕竟连泰山的测试都没争取上,下个高风险和大积分不一定什么时候了,想当首席还是抓点紧。”

“你一定要这么难听的说话吗?”邓放愠怒渐起,不是因为我的刺痛,火烧眉毛了,我却还不肯说实情。

尽管他也以为曾经有过那样的亲密,我不会轻易戳着他的软肋刺痛他。

“这样的话,昨晚已经有人替你说过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不该在今天才看清。”

我说完便想离开,然而邓放还是不肯罢休。

“邓中校还想纠缠到什么时候?给我个准话,我好有个时间范畴。”

我彻底冷了脸。

“卫戎,到底为什么,你想结束关系可以,但一定要跟我这么…这么陌生吗?为什么一点点机会都不肯给我?”他说着抱住我,额头又抵上我的额头,语气柔和下来,“你跟我好好说,我会认真听的。”

邓放服输的姿态看得我心涩无比,我又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衣服上干燥的味道混合着皮肤处的气味,我没能再强硬下去。

“邓放,从你进航校到空军部队再到现在,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吧,再多那就是十二年,走到现在,你已经不能放下心中的理想和肩上的责任了,那你的另一半就要为你做出牺牲,承担更多的生活压力,要为你生儿育女、提心吊胆日夜不安,如果再碰上最坏的结果,你牺牲了,她就得一个人收拾起生活的烂摊子,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能不能忘了你再嫁都是后话,这些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不说后面的,就说第一步,为你做出牺牲我就很难能做到了,我不是一个很伟大的人,爱情并不是我的理想,甚至在我的生活只占据了很不起眼的一部分,而你的人生,接下来是邓首席、邓上校,不只是邓放。”

“你很好,但我处理不了亲密关系的复杂,更处理不了婚姻的复杂,是我的错,是我当初不该招惹你,对不起。”

实话并没有好听到哪去。

邓放让这一句对不起说红了眼,他无法反驳我的话,这是事实,他不能强迫我变得不像我。

他喜欢的是自由做自己的卫戎,而不是被束缚、被限制的卫戎。

“别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