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顾莫闻言赶紧扯下腰间自己盘收都收不好的鞭子。

可惜才练了没多久的东西根本不适手,眼下又没别的办法,脑子也早就不会转,只得听人命令,放手一搏,噼啪一顿乱甩。

少年从毫无章法很快变成得心应手,不听使唤乱飞的鞭逐渐步入书习章法,再施以净化法咒附上,枯黄的鞭子于草疖间泛点金光,竟是把那些试图近身的鬼煞抡得是个魂飞魄散!行……行得通!

果然习法,还是要实践啊!

然而这一招半式难免有限,鬼煞数量众多压制而来,显然要脱身并不足矣。

渐渐步入胶着之际,且听屋檐上观望的黑衣人再喊:“铜镜!驱邪!”

顾莫不敢拖拉,掏出铜镜趁被甩得稀碎的鬼煞还未近身,暗声念咒祭在半空,铜镜乃是驱邪利器,面对一轮明月,将至纯月光悉数纳下,

少年再一凶狠怒目,震浑身法力,自铜镜中挥洒大片白光!

“妖邪尽散!!!”

刹那间原地明光恍如白日,更如明月降世,闻鬼声凄惨高号,管他成百上千,还是万鬼齐鸣,全化作白烟消散不见!

惊喜到险些得意忘形之际,再听屋檐上一声命令:“铁尺!别走神!”

他再甩头凝神,瞧见铜镜虽强,但难免灯下黑,阴影处仍有不少漏网之鱼近身冲来!

“哦哦哦!”

慌乱中阵脚大失,拔下腰间铁尺一顿瞎胡拍打,余力全都用在躲闪上,可不想再被这鬼东西碰到半下……

太疼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死!都给我死!!!!”

顾莫跟个疯傻似的尖叫着一通乱挥手中铁尺,抡得是个风声嗖嗖,闷头锤抡好半天才停下高喊,忽然意识到好像……没了鬼叫声?

倒是自己刚刚比鬼叫得还厉害。

这时方才丢脸地小心翼翼停手,抬眼仔细环视周围,可以说是一片安宁空寂,盛世和谐啊,哪还有半点鬼煞气息?这一会儿全被自己杀了个干净!

“我……”

顾莫呆傻原地,久久不敢相信。

“我……做到了?”

“哈哈,哈哈,我……我做到了!!!”

“师哥!我——”

“我……”

他匆匆举头看向屋檐,可谈何人影?连只落鸟都不在。

【作者有话说】

顾莫:我那么大一个师哥呢?!

红烛朱纱幔

可明明,明明……

“二师哥!”他在空荡荡的街心大喊:“是你的术式,你的桂魄剑,分明就是你!你在这儿对不对!”

回应他的只有夜半冷清回声。

刚刚百千鬼煞涌来的惊吓、身上伤口疼痛,凭一己之力驱邪灭煞的惊喜,耗尽力气的疲倦,再加之思念埋怨,这百感交集于他放松下来这一瞬——

全都交织一处盖面而来,少年心智未全,泪水再无法屈居眼眶的奔涌而出,到底嚎啕一声瘫坐在地!

“师哥!莫儿做到了啊,你看到了不是吗!”

“你怎不再和我说说话啊!”

“我不是废物,我不是了,我……我做得到……”

“你别走……”

……

—— “莫儿!莫儿!”

黑夜中一声声呼喊划破长空,一路疾行而来的顾远山早已察觉鬼气,心急如焚带人追查到地时,眼下只剩顾莫一人孤零零坐在地上无神地抽噎发呆。

寒风刺骨,周遭浓厚鬼气依旧一时难以消散地萦绕不断,他半只肩膀受着伤,依稀淌着血湿了素袍,哆哆嗦嗦像个失了归家路的小孩。

“莫儿!怎么回事,受伤了!”

“师……父……”

老祖师大惊失色扶他站起,忧心忡忡看着少年伤口。

怎奈顾莫腿还是软的,站不住,才扶起又要踉跄摔倒。

闭关一年多不见的少年身高几乎快与自己平齐,他将顾莫扶着,环视四周。

“如此重的鬼气,你仅凭一人全除了?”

“是……”

“你是如何办到的?”

师父当比谁都知道自己的能力——顾莫对这件事心知肚明,知道自己无法说谎。

“师父,我……我好像见到他了……”

“谁?有人助你?”

此刻猛然想起二师哥诀别前跪了整夜师父也狠心不见,怕是因大师哥的死积怨于心,不敢道出实情,只好咽回话去。

“是……也不是……”

顾远山担心叹气,不愿多逼问。只再仔细看看伤口,道了声:“先随为师回去吧,擦药要紧。”

“师父……”顾莫颤抖道。

“您收我为徒,真的是因为我是冯贵妃的孩子吗?是为还偿恩情,皇家血脉为上,迫不得已,并不是因我有天赋……您不送我外出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