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往后看,是班里的几个男同学。

温悦松了口气,下意识弯起眼眸问:“怎么啦?”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泛着莹润光泽,笑容明媚又温柔。

“温、温悦同学。”为首被推出来的男同学看着温悦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磕磕巴巴:“你、你你真的结婚啦?”

温悦啊了声,点头回应:“是的呀。”

男生挠挠头:“温悦同学,你人这么好又年轻还是大学生预备役,为什么要这么早结婚啊?”

温悦:“不结婚,我就没办法回学校念书了。”

几个男生很震惊:“不结婚,你那个对象就不让你来上学?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温悦有些无奈,叹息一声解释道:“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来上学的事情都是他帮我办的。不是他不让我上学,是没有他我就没办法来上学。”

“啊?可不是说你结婚对象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二流子?他怎么帮得了你,今天下午公安同志都来了,肯定是你那个对象惹事了吧。”几个男同学有些愤愤不平,“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你!”

温悦语气轻缓:“没什么配不配得上,自己喜欢就好。很晚啦,你们快回宿舍睡觉吧,我也要回家了,拜拜。”她挥挥手,笑着转过身往前走。

走了没两步,温悦瞧见周曜的身影站在路灯底下,灯光拉长了他倒映在地上的影子。逆着光,他的脸藏匿于暗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进来啦?”温悦眼眸弯弯,脚步雀跃地跳到周曜面前。

周曜眉头紧蹙,抿着唇,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温悦收敛了笑:“你怎么了?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

接近十一月,天气愈发凉爽。

温悦穿着件深蓝色外套,头发用夹子夹在脑后,脸颊两边留下了碎发,微风一吹,发丝轻轻打在脸上,挡住视线。

“没事,就是在想一些事情。”周曜眼睛一眨,唇角往上勾了勾,刚刚沉重阴郁的表情一扫而空。抬手将温悦脸上的发丝撩至耳后,“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晚。”

温悦眼眸弯成月牙状:“给同学讲题耽误了点儿时间,等很久了?下次你直接来教室门口等我好了。”

周曜垂眸,低低嗯了声。

两人并肩往家走。

现在天冷了,洗澡不像之前那样天天都洗,基本是隔一天洗一次。毕竟这会儿不像后世那样有热水器取暖器,没有这些,冬天洗澡怪折磨人的。

“我之前织好的毛衣,天冷了你可以穿。”

温悦翻出一个月之前就织好的毛衣丢给周曜,黑色的高领毛衣,花纹是最简单的。还织了条灰色的围巾,一并丢给了周曜让他自个儿看着穿。

周曜从学校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些沉默,视线挪到面前的毛衣上,拎起来看了眼。

温悦笑盈盈地问:“喜欢吗?”

周曜点头:“喜欢。”

“喜欢就行,哈啊。”温悦打了个呵欠,眼角溢出困乏的泪珠:“我好困,先睡觉了哦。”

“睡吧。”周曜说,“我去找业良和老方聊聊天。”

温悦困得不行了,随口应下:“唔,去吧,别太晚睡了。”

周曜嗯了声,关灯离开房间。

“哥,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咱房间干啥啊。”任业良正跟方石涛互相擦药聊天呢,门一下被推开,把他给吓了一跳,有些心虚。

周曜拧着眉,温悦不在这儿,他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阴郁和凝重。抿着唇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往后靠着椅背,微微仰头没理会任业良。

“哥?嗷嗷嗷老方你轻点,想疼死我是不!”任业良有些疑惑,刚转头,就因为伤口被按到疼得龇牙咧嘴嗷嗷叫,转头怒瞪方石涛。

方石涛一脸无辜:“我没用力。”

任业良:“放你的屁,你是生怕疼不死我!”

方石涛嫌弃道:“大男人还怕疼,你看看咱哥。”

周曜被吵得烦了,看了两人一眼。

任业良和方石涛都光着上身,两个人因为少年时没怎么吃过饱饭,即便后面补上了,身材依然消瘦,看着跟排骨似的,肋骨根根分明。

周曜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收回目光,啧,辣眼睛的很。

“别吵了,跟你们聊点事。”周曜脚背勾过来旁边的矮凳子,抬脚踩上去抖了两下。

任业良听话的闭嘴:“啥事儿啊?”

周曜又沉默了两分钟,眯着眼盯着头顶昏黄的灯泡。

“?哥?”

周曜:“想不想去申城闯闯。”

任业良啊了声,瞪大眼睛:“哥,你不是不想待在申城,要陪嫂子吗?咋突然又想去闯申城了?”

周曜没说话,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晚上在学校听到的那些话。

温悦和那几位男同学说得话他都听见了。周曜无所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