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

宋宜安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手机,重新拿起刀叉。

闵蔚然挑起眉毛,试探着问:“怀浅打来的电话?这么晚了找你做什么啊?”

“没什么。”宋宜安切了块牛排,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嚼了嚼,虽然姿态优雅,但总给人一种莫名咬牙切齿的感觉。

“那……”闵蔚然又开了口,想邀请她饭后的行程。

结果宋宜安突然一松手,把刀叉一块儿丢在了桌子上,拿着手机站起来衝闵蔚然微微一颔首,“抱歉闵小姐,我临时有事要先失陪了,这顿饭记在心里,下次我请您。”

说完不等闵蔚然反应,直接大步离开了餐厅。

晚上没航班,高铁票售罄,宋宜安最终买到一张火车硬座。

在车站候车的时候宋宜安给谭欣打了个电话,让她代自己主持第二天的会议,谭欣表示不太理解,但领导说了有更重要的事,她怕是什么公司机密,也没敢多问。

而此时此刻,罪魁祸首正敷着面膜躺沙发上看电视,手机亮着屏幕被她搁在一边,上面显示着通话界面,已经进行到了十几分钟,这会儿却静着音。

直到电视进了广告,李怀浅才慢悠悠地把手机摸回来,开了点儿声音听那头的动静。

“骂够了没有啊?再骂我录音和舅舅告状了。”

她把腿跷在沙发靠背上,对着灯光抠起手指甲,轻描淡写地威胁了一下工具人。

闵蔚然不吃她这一套,冷笑道:“就你会告状啊?我明儿就去你们家,把小姨和小姨夫叫一块儿开个会,探讨一下你的终身大事。”

“我爸妈都不在京城,你跟大门开会去吧。”李怀浅嗤笑一声,“生哪门子气啊你,不是你先故意招我的吗?大表姐,做工具人也得讲良心啊。”

“你还知道良心这俩字儿是怎么写的吗?”闵蔚然快气炸了,憋着嗓子说:“李怀浅,你姐这辈子没被人撂下过,你可真行,让我当工具人还给我这个气受。”

“你要不发朋友圈气我,我会半道把她叫走吗?”

“我发个朋友圈怎么了?人长得漂亮就是要自拍,不然白瞎了我这张脸。”

“你说这话真可乐,我妈以前还老说我自恋的毛病是遗传自我爸,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我爸多冤啊,这不是你们姓闵的基因吗?”

“我去你的吧,什么叫自恋?你管实话实说叫自恋?”

两个人吵起来,完全把宋宜安这个人给忘去了九霄云外,李怀浅电视也不看了,和她表姐进行了从小到大以来持续时间最长的一场对话。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吵了两个小时也没人愿意认输,但碍于第二天都还有工作要做,最终以一人撂了句狠话而终止,勉强达成共识,约好来日再战。

李怀浅打着呵欠上了床,连梦里都是在和闵蔚然吵架,第二天乔珃来叫她起床,身后跟着个黑眼圈明显的宋宜安,她那个一大清早根本转不动的脑瓜子才勉强想起来自己和闵蔚然吵的意犹未尽的根本原因,是自己骗来了一个人。

思想斗争了两秒钟,她决定装傻,揉着眼睛问宋宜安:“你怎么过来了?”

宋宜安抬腕看了眼手表,没有搭理她,转身对乔珃说:“我去洗把脸,你把她弄起来上工去,晚上叫邹经纪一起,我请你们吃个饭。”

“好嘞宋姐。”乔珃果断应下了,目送她离开卧室,跟上去把门关上了。

再转过身,乔珃整张脸都垮了,“姐,你说你没事儿又把宋姐喊过来干嘛,大晚上的又没航班,她坐了一夜火车,到现在才见你一面,咱没必要搞这种苦情戏吧?”

“坐火车?”李怀浅有点子心虚,又有点子难以置信。

乔珃摇着脑袋叹气,从衣柜里拿了身新衣服给她,“你先换衣服吧,我在客厅等你,今天的拍摄任务比较重,赶着去化妆,别耽搁时间了啊。”

作为一个万年单身狗,乔珃是真搞不懂这种恋爱模式,也就宋宜安能受得了这个折腾,换了她,哪怕女朋友貌美似天仙,也别想让她坐一夜硬座奔赴。

话说回来,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活该她找不到对象。

乔珃也出去了,卧室里就剩李怀浅一个人,她心不在焉地换着衣服,在脑海里盘算着应该怎么先发製人,好躲开宋宜安的质问。

她换好衣服出去之后,宋宜安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看也没看她一眼。

乔珃往桌上摆着早餐,瞧见她出来又催着她去洗漱,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宋宜安已经打完电话,正和乔珃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儿。

三个人一起吃了顿沉默的早饭,宋宜安不仅没发难质问,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和李怀浅说,倒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饭后乔珃又急着领李怀浅出门,见她磨磨蹭蹭的,恨不得过去亲自给她穿鞋。

李怀浅换好鞋,又戴上帽子和口罩,故意在宋宜安面前晃了一圈儿,确认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勉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