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大雪,孩子太小,不能上山,就带去段家了。你放心,段少很用心照顾他们。我也天天下班就去看两个孩子。

阿榆,我们都很好,但是三爷不好,很不好。阿榆,你看看他好不好?”

林清榆就看到了倒在雪地里,还在喝酒的陆勋,一夜之间“白”了头。

厚厚的雪几乎要将他掩埋。

陈绵绵去拉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阿榆在天上看到,会多难过啊!”

这会儿,原本如死尸般的陆勋仿佛有了一点生机。他抬头看向无尽簌簌飘着雪的夜空,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磨砂纸磨过一样。

他说:“阿榆,你在看我吗?”

只这么一句,林清榆就破防了。

“阿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看完两个宝宝,担心三爷出事,就来山上看看他。

我给他带来了一些食物,有蘑菇、香菇、豆腐……是的,阿榆,他吃素了。

他说如果有轮回,如果有重生,如果有地狱天堂,他会在人间吃斋,为你积福。

阿榆,你如果知道,一定要保佑他熬过去吧。三爷已经去了好几次医院。我担心再这么下去,他身子受不住了。”

这一次,林清榆在视频里看了陆勋,看上去正常很多。

他搬开一张木桌子,在庭院里写毛笔字。他似乎对陈绵绵的造访已经没有太大的意外。

林清榆猜想,陆勋应该是在写《心经》吧。

她和陆延在一起那些年,陆勋就经常抄写《心经》,祈愿有天自己能和他在一起。

可陈绵绵似乎没有拍摄他写的那些字,而是转头把食物放冰窖里,再去庭院里拍。

这会儿,地上已经有厚厚一叠纸了,都是陆勋写过的,但上面盖着大雪,看不清字迹。

林清榆有些好奇,陆勋到底写什么。

按道理说,写《心经》不可能这么快的。

她就这样带着好奇心,看到了陆勋挥动着大狼毫,在四尺的白纸上,如同疾风扫劲草般写下: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写完最后一笔,他心口血气一涌,噗一声捂住心口,便吐得白纸上满满都是斑斑血迹。

和好

从视频中抬头,林清榆就看到陆勋拿着树枝在雪地里好像画着什么。

庭院有点暗,看不太清楚。

手机里还有一两个视频,可林清榆已经看不下去,心口好似梗着什么,紧紧捏着手机,一步一步走到了庭院里。

这路不长,但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回来江城后,她听过无数人讲起关于她离开后陆勋的惨状。

当时,她还没恢复记忆,很难共情。

只知道他或许很爱自己,那段时间生不如死。

可那时候,他对她而言,就是陆延的三叔,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餐桌上那个不苟言笑的长辈。哪怕知道了他的深情,还是会因为那段空缺的记忆而总是心生疑惑,总觉得莫名其妙,他就这么爱自己吗?

等到她恢复记忆,他又无缝隙地“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