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高速路口,他就要求她戴面具,只有在非常偏远的山区,没有监控的时候,才会让她不用戴面具。

两人没住过酒店,经常住户外,要不搭两个帐篷,要不她睡房车,他睡帐篷。

用“陆年”的说法是,她没有身份证,是黑户,所以没办法住酒店。

现在想想,要不是自己想起自己生过孩子,“陆年”还不知道要瞒自己那些事情瞒多久。

林清榆看向窗外,压下内心的躁动。

她很反感这个男人,恨不能直接把他给踹下车。

但眼下不行!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个城市,孩子在哪个城市,全国这么大,根本无从下手。

目前,她还得骗这个男人,带自己回家乡。

潜意识告诉她,她绝不可能是孤儿!

只要她回去,她的家人肯定会帮她摆脱这个男人的!这么想,林清榆手指紧了紧,压下内心的厌恶,跟陆延聊起外头的风景。

陆延眸角一暗,似乎察觉到了林清榆的古怪。

他开着车,但并没有朝着江城开去,而是向相反方向榕城开了去……

此时,陆勋已经抵达林清榆刚离开的村落。

两人找了当地的村长,给村长看了照片,说是要找这两个人。

村长热情接待了他们:“哦,你们要找林老师啊!林老师和陆先生昨天就走了。”

“你说什么?”陆勋浓稠的眸底瞬间像看见光一样亮了起来。

他激动握住村长的手,又摸出裤兜里的手机,太激动,手机还掉在了地上。

陆勋捡起来,打开手机相册里的私照问:“你说的林老师是这个吗?”

“是这个!”村长指着相册说道。

陆勋身子往后一跄。

周南及时伸出手臂让他可以抓扯住。

陆勋紧紧地、紧紧地抓住周南的手臂,哽咽道。

“周南,你听到了吗?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听到了!太太还活着。”

周南眼眶湿润,点了点头。

这些年,他家三爷太不容易了。

缓了下情绪,陆勋再三跟村长确认:“真的是照片上这个人吗?”

村长古怪地看了陆勋一眼:“我确定啊,老确定了,林老师跟着她未婚夫陆年来支教嘛。”

他从未觉得如此与她靠近

“未婚夫?”陆勋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把村长吓了一跳。

周南很有眼力劲,立马挡在村长跟前,又拿出陆延的照片:“请问是照片上这个人吗?”

村长点了点头:“就是这个陆先生。陆先生人很好,还给我们村里买了很多东西。”

周南转头看向陆勋:“三爷,是他。”

“嗯。”陆勋沉声应着,对村长说,“带我去她的房间。”

村长没反应过来,等周南解释是林老师的房间,才反应过来,带着两人过去。

他指着两间房间,介绍道:“这间就是林老师休息的地方,那间是陆先生休息的地方。两人刚走,房间还没收拾呢!”

说着,村长自己嘀咕:“说来也奇怪的,说是未婚夫妻,结果两人分开住,而且一点也不亲密。”

陆勋听到这话,神色才缓了几分,朝着林清榆的房间走去,让周南去陆延住过的房间找线索。

周南点头,又转而给了老村长一张名片。

“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两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未婚夫妻。老村长,举报犯罪,人人有责。这个男的是通缉犯。他要是回来,你别惊动他,私下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家三爷,能给你们村建两所学校。”

老村长吓了一跳:“通缉犯啊!这不能够吧……林老师人很好……”

话还没说完,周南就解释,“林老师是好人。那个叫陆年的用的是假名,是通缉犯。趁林老师失忆,拐着她跑。总之,还是那句话,老村长,举报犯罪,人人有责。”

老村长点点头:“那是,那是。”

而陆勋刚走进林清榆住过的房间,打开门的那一刹,熟悉的气味淡淡扑面而来。

五年了,他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如此确定,她还活着!

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陆勋走到那张林清榆睡过的草席床上,抚摸着那粗糙的草席,内心疯魔般的思念如同海啸般袭来。

他疯狂想把林清榆残余的气味嗅到鼻腔里,但很可惜,残留的气味实在太少了。

他最后蜷缩着睡到了那张生硬的床板上,幻想自己睡在她怀里。

“阿榆,抱抱我……我好冷……”

他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嘴里不断喊着“阿榆”,心脏传来阵阵抽疼。

“是我不好……是我弄丢了你……”

“怪我……是我没有早点找到你……”

……

周南原本要推门进去,但从门缝看到这一幕,默默地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