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报恩的对象。

他常年以来的习惯是绝对洁癖,干净整洁的衬衣上淡淡的木质香。

生活中各种不常用的物品都保持着过保质期就丢弃的习惯。

但是那瓶治疗水痘的炉甘石洗剂,下面从沉淀变成干涸的粉末状物质。

江衍鹤却意外地长久保存着。

因为和她有关。

和他长达十六年的动心和恋慕有关。

礼汀,汀汀。

我的小猫汀汀,记性好差,又不认路。

敏感,纤弱,爱哭,胆怯,讲话的声音又轻又细。

但还好,她兜兜转转,又很乖地主动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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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鹤来到御海洲,立刻有待者帮他拉开沉香木雕花门。

他通过专用的廊道,路上铺陈着科曼波斯地毯,廊道是黄金分割层层蜿蜒向上的鹦鹉螺旋形状。

墙上在转角的立柱上,有价格高昂的鎏金座钟精致细腻,上面雕刻着阿波罗和密涅瓦。

银质的花瓶里装着染着露水的伯利恒之星和剑兰花。

远处的宴会会场,并没有播放礼汀选定的钢琴曲。

而是演奏着圣桑的《天鹅》。

演奏的人是翡姗。

她穿着一袭花团氤氲的礼裙,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演奏她拿手的大提琴。

隔着乌泱泱的人群,江衍鹤终于看到了属于他的小猫。

落地窗的白色窗帘来回晃动。

她五官秀丽雅致,眼睫微微颤抖,嘴唇没有什么血色,雪白的手肘撑在窗檐上,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柔弱到让他怜惜。

礼汀正注视着窗外的暮夏的将逝之绿。

宴会里面的充斥着奢靡和谄媚的迎来送往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就像六岁当年,陪伴他坐在喷泉水池旁边的小天鹅。

陷落在圣桑的《天鹅》里。

不沾染任何的功利。

安安静静的看着远处,有种不识人间烟火的清澈之美。

这里没有绿山墙和幽闭的空中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