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娘娘。”

裴镇四平八稳,颔首道一声起。

越姜看一眼他湿透了的靴子,和浸透了的半边袖子,在心里已经又说了他好几遍。

看他干的好事!

不仅他自己湿了,还把她也弄湿了!这一路回来若非有马车遮挡,都不好叫人?看见。

暗横他一眼,上前扶叔母起来,越姜道:“叔母,您叫人?去备些吃食罢,我和陛下还未用过饭。”

王氏没有不应的,马上点头,“这就叫人?去备!”回头喊一个仆妇,催促她快去知会厨房一声。

仆妇道好,立刻去安排。

越姜见午饭有着落了,心里的气好了些,又见王氏头上只两根钗,后脑头发还微微散了几根,猜测叔母该是?刚刚匆匆起来,她知叔母有午歇习惯。

心道自己和裴镇确实来得太突然了,都没给?叔母准备时间。

便道:“您去歇着罢,我和陛下这没什么事,过会儿饭食好了,厨下的人?自会送过来。”

王氏哪里好去歇,她早已经看到越姜湿了一半的裙裾,和靠近后极其明显的湿发,这,这……她和天子怎么都湿漉漉的!

而且她湿的比天子还要多。

就算今日上巳祓禊,也不至于如此罢?

心里虽疑虑重重,但却不好问,便只道:“我再?叫人?去备热水,你和陛下好好洗漱一番,换身衣裳。”

“别着凉了。”

越姜闻言,回头又瞄了眼裴镇,看他做下的好事!

裴镇依旧四平八稳面不改色,淡淡嗯了声,过来抓越姜手?臂,直接拉她往东院去。

“那便谢过叔母了。”

几步之?间,他已带着越姜和王氏拉开距离,只给?王氏留下两个远去的背影。

王氏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儿,再?次催仆妇们尽快烧水!

从?后面看,天子和越姜湿得可不止前面那点,后背还湿了许多呢。

……

到了东院,进了闺房,越姜去掉外面一层衣裳,没好气的看裴镇一眼。

“别人?是?祓禊,你是?泼水!”

上午刚到灞水,一路来到最上游地段。

此处人?少,官民百姓们都刻意避着这一段。这里是?帝王祓禊之?处,几乎人?尽皆知,是?以都下意识避着,他们只在中下游处嬉游祓禊,除尘去邪。

越姜一路看来,那些游于岸边的男男女女在今日并不避讳什么男女大防,俱是?脱鞋去袜,踩在水中嬉玩。

可他们嬉玩也不过是?用柳枝拂拂水,或者赤脚踩蹬几下,与同?伴嬉闹。

不像她跟前这个,去了鞋去了袜踩进水里后,才按照一应事宜行过祓禊一事,便直接弄湿了她半边裙裾。

湿答答全贴在身上。

再?后来,不止裙裾湿透,头上也被溅起的水花打湿不少。

越姜忍不住在他脚踝处踢了下。

裴镇也不躲,他举起他的袖子,“我的不也湿了?”

还是?她泼的。

越姜低哼一声,那他泼了她,她不得泼回去?

“没见谁如你这般祓禊的。”

“怎么没?”裴镇捏着自己的袖子拧一把水,“回程时便见有男子直接整个湿漉漉的,是?你没有瞧见。”

而且从?前在家里,裴家的规矩便是?祓禊即春浴,是?要直接用清澈河水沐身的!

今日他也只是?让她头脸身上都打湿了些而已!

乜她一眼,道:“回头给?你看我裴家族中纪事,你便知如此才叫祓禊了。”

不弄湿了,算什么祓禊。

越姜依旧没好气,“那你倒是?提前说,我好在马车里备一身衣裳啊!”

一路湿答答的回来,刚刚叔母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裴镇不以为意,“这不是?就近回来换了?还正好能让你再?归家一趟,不好?”

越姜不想?和他说话了!由他一个人?干坐着,她出去唤仆妇进来,问水还有多久能好。

裴镇坐在原地笑笑。

待外间一问一答的声音消了,才不紧不慢跟过来,拽住她手?。

从?后面拥着她吻一下,他低笑,“这便不与我说话了?”

越姜扭头乜他一眼。

她摸一把额上的湿发,之?后摊着手?心里湿漉漉的水印给?他看,指责,“瞧瞧你干的好事。”

裴镇笑,又吻她一下。

“那下回我提前和你说。”

“下回说了也不许了!”

裴镇心想?那不行,看她青青嫩嫩的站在水里,便心痒想?玩闹起来。

笑一笑,就着她扭头的姿势又亲她一把,手?臂箍得她紧紧。

一刻钟后, 仆妇们跑过来,道?水已经在浴房备好了,两位主子可以过去。

越姜压住裴镇的肩, 要他先等着, 她先去。但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