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劈晕的冬葵也悠转转醒,刚捂着脖子坐起来,就看到姑娘被人抱在怀里,冬葵心头一紧,立刻衝上去狠狠咬住那人手臂。

不得不说,冬葵的确十分忠心护主,完全是用不要命的力道及狠劲在咬人,还对着他又踢又打。

陆珩怕她不小心弄伤怀里的人,不由将人揽得更紧,皱眉喝道:“看清楚我是谁,你家姑娘没事,莫要动手动脚。”

苏惜卿也没想到冬葵会突然衝上来咬人,此时也忘了害羞,慌张地轻捏她耳朵三下。

只有主仆三人才知晓的沟通方式,立刻让冬葵冷静下来。

看清楚抱着自家姑娘的人的确是陆世子,冬葵尴尬的松开嘴,红着眼说:“对不住,奴婢只是太担心姑娘了。”

“有没有干净的帕子?”陆珩小心翼翼地将苏惜卿置到软榻上。

冬葵点点头,这才看清楚苏惜卿一身狼狈,脸上跟衣襟上还全是干枯的血,不由慌张扑上前,哆哆嗦嗦地掏出帕子帮她擦拭:“姑娘伤到哪里了?是不是那群贼人──”

“没有贼人!”陆珩冷声打断她,“待会儿回府之后,若有其他人问起来,就说你家姑娘临时有想买的东西,才会先从义昌斋离开,遇劫一事除了义勇侯谁也不能说。”

苏惜卿错愕抬头。

冬葵忿忿不平:“陆世子的意思是为了姑娘的名声,这件事我们就只能吃哑巴亏?”

“哑巴亏?”陆珩嗤笑了声,浮现狠戾的目光在触及苏惜卿时陡然放柔。

他伸手,温柔地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轻声道:“这件事,崔景的确只能吃哑巴亏,不止他,就连整个崔家都得吃这个哑巴亏。”

冬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脸茫然。

苏惜卿却知道陆珩指的是崔景差点被他打死这件事。

她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陆珩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罢休。

陆珩不欲多做解释,弯着腰,打算离开车厢,却一转身衣袖就被人拽住。

他回过头,见到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由心头一软:“怎么了?”

苏惜卿无声说道:【不要做危险的事。】

陆珩唇角浮起笑意,正要颔首应好,少女的另外两道心音却紧接而来。

【我会担心。】

【不要再为了我做那些危险的事。】

陆珩笑容微凝。

刚才他能听见她的心音时,就发现她总说一些奇怪的话,总喜欢用“又”这个词。

还说他总是那么傻。

苏惜卿见他没有反应,紧张地拉过他的手,想用写的。

陆珩勉强地笑了下,道:“我看得懂,不用写。”

她又说:【那你答应我。】

陆珩沉默的盯着她片刻,试图听取她更多心音,却发现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安危。

【为什么珩哥哥不说话了?他果然没打算那么轻易放过崔景?他会不会送我回去之后又回头将人杀了?】

苏惜卿担心的咬了咬唇,见他迟迟不动,还是忍不住在他手上写下:答应我。

软玉般的小手在他手掌轻轻划动,陆珩被扔进醋缸里泡了一个月的心臟,此刻就像浸在蜜罐中般的甜。

绯色再次漫上耳根,陆珩别开视线,故作语气不耐:“知道了,我就说我看得懂,我答应你行了吗?”

苏惜卿弯着眼,灿烂的笑了起来,唇边的小梨涡,甜得似能将人溺死。

【珩哥哥真乖。】

“……”陆珩飞快地钻出车帘,坐到车辕上,驾着马车调头,朝东城直奔而去。

他用力揉了揉绯红的脸颊及滚烫的耳根,不爽地低嗤了声:“艹,老子哪里乖了!"

心道,下次小丫头再用这种又乖又软的眼神看他,管她到底喜欢谁,都要将人抢过来。

管她喜欢谁,她都只能是……

陆珩担心会错过按记号寻来的苏宸,特地按着原路回去,没想到竟在回到东城时才终于与苏宸碰面。

苏宸没有带任何小厮,单枪匹马,见到陆珩驾着马车,表情明显一愣。

他立刻上前:“陆将军,到底发生何事?我听紫芙说,阿卿她──”

陆珩冷淡打断他的话:“有话回府再谈。”

苏宸见他眉宇间隐含杀意,眉头皱得更紧:“阿卿呢?”

“表妹一切安好。”

马车里,苏惜卿听见兄长的声音,立刻意示冬葵出声报平安。

“大公子,姑娘就在我身边。”

苏宸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待马车回到义勇侯府,他才跳下马,迫不及待上前,正要伸手掀开马车帘,确认妹妹是否真的平安无事,就被陆珩拦下。

“先让人进府取斗篷及帷帽过来。”

苏宸一听见这话,哪里还不明白妹妹出了事,猛地握住陆珩的肩,脸色阴沉:“你不是说阿卿没事?”

最后还是冬葵跳下马车,跑进府里取出陆珩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