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柝从小就嘴巴刁,挑食严重,唯独爱吃校门口那家生煎包,时常当做早餐。

每次孟温棠的数学考差了,都会提着两袋生煎包敲开小洋楼的门。

徐闻柝再不想教,也会看在那两袋生煎包的份上,指点她一二。

所幸高考时的数学是她考的最好的一次。

“你现在还喜欢吃生煎包吗?”她问。

“喜欢。”徐闻柝说,“可惜没在英国吃过几次好吃的生煎包。”

得到他的回答,孟温棠当下就决定,两人的午餐就吃这个。

“我知道一家好吃的。”孟温棠拉着他的衣角跑起来。

小店藏在街角里,一时难以发现,食客并不多。

一口咬开酥脆的外皮,鲜肉被包裹在内。

孟温棠满足地吸了一口汤汁,含糊不清地说:“你还记得高中时候你最喜欢吃的那家店吗?”

“我上次回去的时候,那家店还开着呢!”

徐闻柝生硬地打断她:“吃吧,再不吃要凉了。”

孟温棠怔了怔,将到嘴边的话生咽下去,失落地低下头,用筷子戳开煎包的小口,金黄汤汁顺着流进碗里。

明明看着那么有食欲,却不怎么有胃口了。

其实她是想说,那家店至今还没倒闭,她还经常吃。

孟温棠只是想缓和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察觉到孟温棠低沉的心情,徐闻柝缓和了语气问:“要不要给你同事也打包一份?”

孟温棠点点头。

等包子出炉的时候,孟温棠问:

“你今天怎么会在这?”

“正好去关大办点事,路过这里。”

“哦—”

一时无话,接过打包好的生煎包,两人沉默走着,一直送孟温棠到楼下。

“拜拜,下班见。”她朝徐闻柝挥挥手,三两步地上楼。

同事还在工位上泡泡面。

“给你的。”

她惊喜地接过:“谢谢你啊小孟,还给我带吃的。”

正解了同事的燃眉之急,工资一发她就还了花呗,还愁着自己是不是要吃一整个月的泡面。

说不定这顿生煎包会是她整个月最好的伙食。

一边大口大口吃着,又好奇打探:“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

“啊—”

“不知道吗?”同事又问,眉目间写满惊讶。

孟温棠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问徐闻柝是什么职业。只知道数年前他们的家境跨度就很大,现在更是天壤之别。

如果不是那个燥热的午后,她跑出家门,来到小河边。

也许不会有机会认识徐闻柝。

在一起后,他们的关系孰近孰远,更多时候各过各的生活,偶尔才会凑在一块。

她对这样的徐闻柝并不熟悉,手忙脚乱地应对。

竟然连他在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这个恋爱谈的太草率了。

趁孟温棠还在发愣,同事又撞了撞她的胳膊。

“你们应该才刚谈恋爱吧?”

孟温棠点点头:“对,才在一起一周多。”

“真羡慕。”她说。

有什么好羡慕的呢?孟温棠苦恼地托着下巴,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团糟,就像摔裂的精美瓷盘,中间横亘着一条难看的疤痕。

绕到裴止境的诊所,徐闻柝将一袋灌汤包放在桌上。

裴止境还在给客人做根管治疗。

“徐总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我的小店?”

“别嘴贫,正好经过给你带了吃的。”

裴止境嘿嘿笑着,张望一眼:“是什么啊?”

“灌汤包。”

这可不像是徐闻柝的风格。

“不喜欢吃?”徐闻柝朝他挑眉。

“没有,我从上午一直忙到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哪敢挑。”电钻声停了,裴止境接了杯水递给客人,“漱一下口。”

“只是我好奇,你怎么会突然去吃这个东西?”

“突然想吃了。”

这可骗不过裴止境。徐闻柝对吃没有讲究,才不会有情调地专门出去买灌汤包吃。这一定是和某个小妖精吃饭的时候点的。

徐闻柝可真没意思,他哪一任女友徐闻柝不是了如指掌,到了自己恋爱就藏着掖着不给人看。

“是哪家的公主小姐宠的跟宝贝似的,也不带出来让我见见。”

“丑媳妇也得见见公婆,你说是吧?”

这下徐闻柝总算不逃避话题,说:“过段时间吧。”

又说:“你也别说哪任女朋友我都了如指掌,比如纪扬栀,我至今都不知道你们俩的分手原因。”

这下轮到裴止境沉默了。

“没什么好说的,感情的事你情我愿。”

徐闻柝从这句话里品出一千种味道,又借此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