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宁?

那个只想往上爬的喻宁?就算他不是太监,他就算能做什么,楚恒都能肯定他不会做。那人用了两年时间在他身边站稳,靠的全都是他对于权力的渴望。

楚恒看到了喻宁眼中的渴望,于是放心把人放到了自己身边。

权力就是他拴着喻宁这条狗的绳子。

而宜安?

一个没有母家,没有依仗的女子,敢真的做什么吗?

这二人关系确实近,但在他眼中就像是周山巴结贤妃一般。这么一通诬告只让他觉得可笑。

楚恒有些生气,但这气不能在此时发出来。起码年节的事宜,礼部办的不错,他也没有罚慎嫔的理由。

“证据呢。”声音有些淡,也有些冷。

“皇上,据奴婢所知,喻公公经常在御景轩一呆就是一个时辰,这不符合宫规啊……”

这两个人的关系是挺近的,楚恒在后宫中也不是没有眼线,他知道喻宁每次去御景轩是为了什么,也知道其中多数都是自己让他去的。

他最后把手里的白色糕点吃了进去,还喝了口茶,擦了擦手。

然后一把掐起了那个正跪地的宫女,视线却在看着慎嫔,“以奴告主是重罪,你可知?捕风捉影更是可以重罚的……”

“奴、奴婢……”流云此时才明白这件事的难办,但又想起了馨月告诉她的话。“可奴婢看得真真的,发生过的当没发生过这种事,奴婢做不到。”

这话让楚恒勾起嘴角,“进宫伺候多少年了?”

“回陛下,五年了。”

“五年还学不会闭嘴?朕倒还真是不知这宫里有这种人。”楚恒没看慎嫔直接拂袖而去。

门外的喻宁跟着离去前望了眼殿内的主仆。

但又有些苦涩,想不到皇上连让她们辩解的余地都没给。

圣上翻了云烟阁的牌子,但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回了长信殿,甚至还把慎嫔身边的一个宫女罚到了慎刑司这事,还没过一个时辰就传遍了后宫。

“主子,成了。”馨月有些欣喜地报告那个坐在妆奁前,尚未摘下头饰的女子。

宜安没回头,望着镜中人,“让慎刑司的人关照关照流云,别让她死了。”

“奴婢早就打点好了。”馨月脸上的笑止不住。

之前在云烟阁的时候,慎嫔主子不是一个多爱罚宫人的主子,但她们到底是奴才,活得战战兢兢是常事,有时候免不了当主子的出气筒。

像是琉璃和流云那种大宫女还好些。更远些的外殿那些粗使宫人,主子也打不着。但像是她和宜安这种可就惨了,她们是最常被罚的。

她对慎嫔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眼下倒是有种大仇得报的爽快。

“奴婢帮主子解发。”馨月来到了宜安后面。

“再等等……”

“主子?”馨月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皇上会不会出了云烟阁直接来御景轩,所以先等等。”

宜安是设计这个局的人,而这招请君入瓮那慎嫔也接了下来。

可她不知其中的细节,也不知云烟阁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更加猜不透的就是皇上是怎么看她的。

宜安不是白眼狼,楚恒对她的好当然是记得住的。

可有些东西不能这么单纯地计算,楚恒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皇上,他的后宫也不是其他的府里,而是与前朝紧密相连的。

说白了无论今日皇上怎么生气,只要前朝的礼部不倒,她做的一切也不过就是让慎嫔恶心恶心罢了,起不到什么实质的作用。宜安此时才是真的感觉到前朝无人究竟有多么麻烦,就算她斗倒了慎嫔又怎么样?

宫妃的利益与前朝的母家有所牵扯,那么做了错事自然也可以向母家追责。可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且一定会是大事。慎嫔的辈分比她高,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不会罚得如此狠。

又过了会,还不见御景轩外面有什么动静,宜安才让馨月把头上的珠钗卸下,今日皇上不来也好,但明日她却是一定要见到楚恒的。

第二日在坤宁宫,慎嫔得罪了皇上这事儿又被不少的人聊了聊。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何事能引得皇上生的这么大的火,各自说了说也就散了。

宜安从坤宁宫出来就往御景轩走去,没走两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回身发现是何贵嫔。

这段时间她都常在请安后和皇后再待一待,起码她现在要搭上皇后这棵大树,不可能有人出来得比她还晚,那只能是专门等她的了。

“贵嫔姐姐。”宜安曲膝行了一礼。

“宜妹妹有事吗?”

宜安往四处看了看,各宫的宫人早就散了,只有她们两个人和各自带的宫女,“回去也无事,姐姐要不要陪我逛逛御花园?”

年节刚过,积雪初融。御花园的石路也有些滑,不是个时候逛逛的好地方。

“这路可真是够滑的。”宜安没忍住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