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冽青一直在找他,满世界找他,那枚戒指现在还藏在他的领口里。

陆成衍微微垂眸就可以看到这人干净的脖颈里挂着一条简单的挂饰,里面坠着他的那枚戒指。

苏冽青痛苦地皱起眉,伏在陆成衍的肩头深呼吸。

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身上酒气很重,他自身熟悉的香气,这样近

这是苏冽青,同样是他抑制不住深深思念了四年的人。

陆成衍抱着苏冽青的双手有些颤抖,他怕自己失控,他心疼得要命,他想推开他,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又不想看他受苦,他矛盾疯了。

家到了,陆成衍垂眸,轻声问他:“到了,还好吗,可以自己走吗?”

苏冽青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陆成衍叹了口气,先一步出去,弯腰把苏冽青抱起来。

艾弗和何开诚跟在后面,送苏冽青回家。

苏冽青因为常年在外,又要去南海,又要出国,一年到头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家,所以别墅的防盗功能升级,有人脸识别。

陆成衍抱着苏冽青进去时,艾弗和何开诚自然而然被阻隔在外。

陆成衍转头看了一眼,艾弗很是识趣,“我们就不进去了。”

“快去快回。”艾弗招呼了一声。

何开诚也冲陆成衍摆摆手,他越看苏冽青和陆成衍越不对劲,怎么看也不像是对彼此没有感情了。

艾弗把何开诚送走,一个人倚在别墅门口等陆成衍。

陆成衍把苏冽青抱到别墅里面,很自然地往他们之前的卧室走,熟门熟路,就好像昨天才从这离开,今天带着老婆回家一样。

他来不及看周围的摆设,但余光扫过之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厨房,沙发,电视,花瓶,小物件什么都没有变,地板被拖得光滑锃亮,没有一个地方落了灰。

后院传来淡淡的花香,他突然想到这个季节,海棠花开了。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顶得陆成衍心头酸涩,难过到了极点,他压抑着心口那股子酸涩,把苏冽青抱去了卧室。

然而当他推门进入卧室时,更是心痛难耐,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像是从前和苏冽青在一起时某一个午后,他们一起回家,有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洒在地板上。

那时候陆成衍放学借一辆二手破q送苏冽青回家,买一束花放在副驾驶,到家后做饭给他吃,晚上吃过饭后两个人在浴室摸成一团,然后纠缠到床上。

陆成衍把苏冽青放在床上,他尽量忍着情绪不去看身边的每一个摆设,多看一眼都有可能让他崩溃。

“医生快来了吗?”陆成衍问。

刚刚在车上苏冽青已经通知过医生了。

“快来了。”苏冽青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看起来非常痛苦。

最后一点人道主义支撑着陆成衍在一旁陪着他,等医生来了再走。

苏冽青胡乱地按着腿,可是他好像醉得厉害,眼神迷蒙,修长干净的指节像是使不上劲,只捂着膝盖,不得章法,腿疼得厉害,怎么也得不到缓解。

陆成衍虽然想帮他按腿,可这不合规矩,他不应该再和苏冽青有身体接触了,干脆心一横,转过身去不看他。

苏冽青脑袋垂在床头盯着这人的后脑勺看,浑身放松了,重重地呼吸。

这人心狠起来一点不含糊。

但是陆成衍是心疼他的,特别心疼他装不出来,他无法对苏冽青冷眼旁观。

这人的心思太单纯了,心情都写在脸上,根本逃不过苏冽青的眼睛。

陆成衍从踏进这栋别墅眉头就一直皱着,眼神闪躲,他不可能没有感觉。

这一刻苏冽青更笃定了,陆成衍没有放下他,一定还没有。

他只是嘴硬,他想要逃离,他快要待不下去了,可他又没办法撇下他。

医生来了,进屋看到苏冽青痛苦地躺在床上,陆成衍站在一边。

“我的祖宗,你又去干什么了?滑雪?滑冰?海里游泳?深海潜水?去北极了?帮北极熊搬家?去打豆豆了?”

他进来就是一堆假设,先把所有最恶劣的情况考虑完整了,给自己足够的心里准备,就不会把自己气死。

医生瞄了苏冽青一眼,苏冽青正疼着,他转向陆成衍,示意他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他今天”陆成衍说,“喝酒了,还喝了很多。”

医生已经做好抓头狂吼就地辞职的准备了,猛地深吸一口气,转向苏冽青:“你居然去喝喝酒?”

“喝酒应该没”

苏冽青狠瞪了他一眼。

“喝酒应该没了,人都该没了,你怎么能喝酒呢?!苏总!”

苏冽青:“”

陆成衍皱眉,“这么严重吗?”

“是啊,我前两天给他调的药,绝对不能喝酒的,会加重腿部负担,有很严重的副作用,而且那药和酒相冲,喝了酒直接抢救室,喝多了直接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