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与游戏(1)

无聊之余,银杓沾伯那西酱在瓷碟轻勾勒,画了一幅抽象的娃娃画像。

她揉了揉酸胀的后颈脖:“schreyer。”

身后的schreyer弯下腰:“我在,您现在吃饱了吗。”

她肯定没吃饱,精致是精致,食材讲究昂贵和难得一见的马牙海参,并不合她的胃口,同西方人挑剔的口味天差地别,吃鱼翅燕窝不如给她喝口清粥。schreyer想。

黎影轻轻觑了眼徐敬西的方向,他正与罗马高层政治家攀谈,无暇看她。

欧洲老古堡内皆是暖色烛灯,浓浓的贵族味道,是群雄逐鹿,是商海浮沉,是功成名就的政治家。

四周一方暗红色的绸布,连桌布如是,颜色实在挑剔,而徐敬西在暗红色的衬托间,微微勾唇的时候,显得唇红肤白,举起杯盏间从容矜贵。

是不可逾越之人。

找不动他,只能找schreyer。

黎影询问schreyer:“空气有点闷,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schreyer同样看了眼徐敬西,犹豫几秒后,点头:“徐先生比较忙,您跟我来。”

黎影放下巾帕,一溜烟儿,小小一隻跟在schreyer身后离开主厅。

未惊动身侧的男人。

但逃不过徐敬西的视线,尽管方才没分心管她,优雅放下香槟杯,直接终结与身侧人的攀谈,看她离开的背影。

餐桌右侧的爱德姆先生举杯:“她有时间吗,今晚找她玩棋?”

徐敬西轻轻垂眸:“自己问她,别来问我。”

爱德姆先生想不透,为何这样独裁专断、满身满骨是权力欲的男人身边留一性子单纯的小姑娘,是净土还是孤独的短暂栖息地。

他留在别墅耐心教了数日的国际象棋,小姑娘的棋术还是如普通人般,只会走棋,不想学布局。

“听说您教了三天,她都学不到精髓。”爱德姆先生询问。

徐敬西看了眼没被收走的瓷碟,没搭腔,她天生不擅长心计,对商道更是一知半解。

给她买美术馆,她也玩不好。

她喜欢艺术,喜欢古老的文明与神话,喜欢在一切能画画的地方,她都能利用资源整合出一幅画来。

见徐敬西不语,爱德姆先生没再往那方面询问,而是说些您返航平安的话。

古堡外,黎影张开双臂,朝广垠无际的大草原奔去,呼吸大草原新鲜的空气,比起屋里众多好闻的女士香水和欧式香熏舒服多了。

schreyer站在小路边,随她去。

“你有没有觉得,我和先生的身边人,包括他,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她忽然回头问。

schreyer无意评价:“我不清楚,您自己应该有答案。”

站在荫绿草原里的她盈盈笑开:“但我喜欢他,是很喜欢的那种。”

“你不要跟他说。”她补充。

schreyer点头,这是他们的私事,与他无关,保护她是他的职责。

她询问:“狼王你真的送走了?”

schreyer轻轻点头:“直升飞机,别洛韦日无人区原始丛林,它不愿意离开,打了一枪麻醉弹关笼子里,送走的。”

黎影迎着灰蒙蒙的低空感叹:“好可惜啊,它要是没伤到他就好了。”

“假如你想见,我可以带你原始森林去见见它,它认得熟人,当然,它不一定还认得你。”

狼王隻认徐先生。

说完,schreyer后悔了,他不怕死能进原始森林,她不行。

还好她没那个兴致:“我还想多活几日。”

“我把卖假烟的老板揍了一顿。”

是连夜,上门。

“我知道。”

她知道徐敬西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她以前被骗的次数可多了,总是为了省麻烦,没计较过。

没再回古堡,两个人坐进车里等徐敬西足足两个小时。

徐敬西坐进车,看见后排座位的小姑娘早就睡沉了,瘦小的身躯披件薄薄的白色软毯,不开心地蜷曲在角落。

徐敬西伸指,玩味地捏了捏她露出来的脸蛋:“这就困了?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黎影挪了一下身体,紧闭的眼睫乖静下垂,她听得到,在他坐进车里的那一秒就清醒了,这男人一旦靠近她,身上的侵略性总是太强。

不过是没打算醒来,动了动唇:“和爱德姆先生的羊驼玩了,有点累。”

徐敬西也不逗她了,吩咐schreyer合上檔板,打开工作台上的笔记本电脑,没吵她。

一路沉寂,黎影从缩在角落又乖乖移到男人的肩膀挨着睡,相处无言。

当夜,结束罗马的18天行程。

那顿晚餐是欧方对徐敬西的欢送宴。

她隻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