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夜霖沉默了一下,突兀问道:“你声音不太对劲,生病了?”

“啊,没事,我——”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接了过去。程以川点开免提,道:“范夜霖,景卿在我的研究所,你要是方便的话,过来接他回家。”

范夜霖很快反应过来:“程以川?他怎么会在你那里?”

“如果你不能来,我就问下一个人了。”

毕景卿:“等……等等!”

“……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毕景卿:“???”

他低头看已经挂断的手机,又抬头看一脸淡然的程以川,想挠人的心都有了。

他想攻略的男人,把他想攻略的另一个男人叫来,然后把他打包送走了?程以川果然是全游戏最难攻略的家伙,简直莫名其妙!

迎着他满是控诉的视线,程以川耐心解释道:“我待会还有工作,不能陪你太久,必须找个人来送你回家。”

“我其实可以自己……”

“不行。”程以川打断了他,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你是病人,必须有人看护,出租车司机无法承担这项职责。”

毕景卿:“……”

察觉到毕景卿不太高兴,程以川重新坐回椅子,折中道:“如果你不希望范夜霖来,我可以帮你找别人,比如……韩谨?”

通过分析通话记录里的拨号频率和时间,他判断韩谨也是和毕景卿关系比较亲密的人。

毕景卿:“……不用了,谢谢。”

他不敢想象韩谨和范夜霖碰面的场景。

有病得治≈求你不要羞辱我

范夜霖来的超乎想象的快,在毕景卿想出下一个话题之前,手机就又来了消息,范夜霖说已经到门口了。

“我送你出去。”

程以川用被子把毕景卿裹起来,双臂使力,把他连着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等,等一下——”

“别乱动,你不能着凉。”

程以川的温和是一种不容拒绝的温和。

毕景卿捂脸,一路沐浴着研究员们惊讶的眼神出去了。

研究所空间很大,走廊狭长复杂,走了五分钟后,毕景卿能清楚听到程以川低低的喘息声——他毕竟是一个常年久坐书案前的研究人员,体力有限。

“放我下来吧。”毕景卿挣扎了一下,“我自己可以走。”

程以川停下脚步,皱了皱眉:“稍等。”

他把毕景卿放到走廊边的椅子上,不知从哪里推出一个轮椅,抱着他坐进去。

程以川推着轮椅继续走,自言自语般的说:“我会加强锻炼的。”

毕景卿:“……”其实大可不必。

范夜霖等在研究所门口,看到毕景卿坐着轮椅出来,还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剑眉拧了起来。

程以川把轮椅推到车边,解释道:“重感冒发烧,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回去以后记得换一下。”

范夜霖盯着程以川,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多谢”。

毕景卿总觉得气氛微妙,挣扎着从紧紧裹住自己的被子里伸出手拉车门,想躲进车子里去。

范夜霖赶在他之前打开车门,不容分说的抱起他塞进去,扭头看了程以川一眼,意有所指:“你多保重身体。”

这么点路还得用轮椅,够虚的。

程以川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目光落在毕景卿身上,叮嘱道:“好好休息,监测仪要随身带着。”

毕景卿乖巧点头,苍白的小脸带着笑容:“知道了,谢谢以川哥哥。”

范夜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车子离弦一样开出去,他冷冷的问:“监测仪是什么?”

毕景卿不敢看他,轻声回答:“是以川哥哥的一个实验项目,他希望我能为他提供数据做研究样本……”

范夜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你和他很熟?”

“一般吧,长辈更熟一些。”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有些张皇的解释道,“霖哥,我和以川哥哥不是那种关系,你别误会,我只是恰好在学校遇见他……”

范夜霖不置可否:“我没有什么可误会的,你也不必跟我解释这些。”

毕景卿怔了怔,慢吞吞的“哦”了一声,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又是这副可怜巴巴又委屈的样子,明明刚才对着程以川笑得那么乖……他就这么吓人?

范夜霖扯了扯领口的温莎结,忽然一阵烦躁。

车厢里安静下来,毕景卿精力不济,很快就昏昏欲睡,范夜霖板着脸一言不发,伸手把空调调高了几度。

毕景卿并没有睡着,他借着假寐的工夫,反复向系统确认。

【程以川的好感度真的一点没涨?】

【没有。】

【那现在是多少?】

【零。】

毕景卿深深的挫败——这都第二回 了,他还是搞不懂程以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