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遭雷击,男人的嘴唇却还在继续开阖——

“难道把眼睛蒙上,耳朵堵住,闷头把景卿圈在身边,就能让他永远属于你了?要不要放下成见,以景卿的健康为第一位,跟我合作,你自己好好想想。”

……

韩谨注视着毕景卿的背影,深深的内疚折磨着他的心——景卿哥被绑架的时候,他一无所知,不仅什么忙都没帮上,还小心眼的赌气,连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

而他的景卿哥,不仅只字未提,还放弃了追究小巷子里发生的一切,任由他装傻逃避。

景卿哥……你是不是也像那个姓程的一样,觉得我整日胡闹,是个还没长大,天真幼稚的小鬼,所以才百般纵容,不管我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都可以原谅?

韩谨用力攥紧拳头,几欲把掌心掐出血来,靠着这份痛,才勉强把心底的诸多妄念一起忍耐下来。

他在心里默默说道:景卿哥,我会尽快长大的……我会证明给你看,不论什么,只要是程以川能做到的,我就也可以。

修罗场预备役≈野男人上位

与刚刚入夏,还残留着几分料峭春寒的京城相比,h市人人穿着清凉,哪怕只是看着,都颇觉清爽。

毕景卿迫不及待的把外套脱掉塞进背包里,欢呼一声冲出机场:“阳光沙滩大海,我来啦!”

韩谨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欢脱的样子,心情复杂的看向程以川:“你确定他有心理阴影?”

程以川摇摇头:“我说了,他的笑里有多少是强装,就连我都看不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程以川亦是感到吃惊——如果对囚禁的恐惧由来已久根深蒂固,毕景卿之前是如何做到分毫不露的?

程以川看着少年撒欢似的背影,眉心微微蹙起:他第一次意识到,就算监测仪时时刻刻不离那人心尖,也未必能看得透人心。他一向依赖信任的数据,也未必永远不会出错。

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不适,那是一种……重要的东西可能会脱离掌控的糟糕感觉。

毕景卿都跑出去老远了,才发现身后没有人跟上,急忙转身招呼:“以川哥哥,阿谨,快走呀!”

程以川和韩谨心情复杂的对视一眼,应了一声,一前一后的追上去。

程以川订的酒店就在海边,研讨会将在这里召开,凑巧的是,h大游泳队也集体在这里订的房间,于是众人在机场时兵分两路坐车,最后却殊途同归,在同一个地方再次碰面。

刘教练对着明显星级不低的豪华酒店瞠目结舌,抓着韩谨小声问:“你到底是从哪里拉的冤大头赞助,这么高级的酒店也让咱们住?”

韩谨干咳一声,解释道:“是我发小,他家开酒店的,咱们住不要钱,您就放心吧。”

“那训练场地呢?”

“就在后面——”韩谨拉着他转身,看不远处的海滩,“这一片都是酒店私营的,这几天会清场,专门给咱们用。”

刘教练受宠若惊,抓着韩谨的手不放:“小韩啊,你考不考虑以后留校做老师?要是能顺带接任教练就更好了!”

这可是金大腿啊,要是能死死抱住,h大游泳队早晚登顶全国……不,登顶世界也不是不可能啊!

韩谨哭笑不得,推开他的手:“您别开玩笑了,我还要努力训练拿金牌呢。”

刘教练从金灿灿的美梦里回过神来,恍然想起旁边这位不仅是个金大腿,还是自己的得意弟子,一时间又是欣慰又是遗憾,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韩谨也没管他,追着程以川和毕景卿进了酒店,笑嘻嘻的凑过去:“景卿哥,这也太巧了,咱们住一家酒店。”

程以川在办登记手续,闻言扫他一眼,不置可否。

毕景卿却心生狐疑——从昨晚到现在,韩谨一直死死黏在他屁股后头,现在就连酒店都订在一处,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刚想揪着韩谨的耳朵问清楚,这小子就泥鳅一样滑到一边,一本正经的办起入住。

毕景卿看出他是故意逃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程以川却道:“这样不是挺好的?我开会的时候,你就跟他们一起去海边。有人照顾你,我也更放心些。”

年轻学者语气温和,一副全然为他考虑的样子,毕景卿心里一暖,小声说:“我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需要别人照顾?”

程以川拿起笔签字,纤长的手指轻轻动作,就在纸上留下隽秀的字迹,笑着说:“你就当是我心有余悸,不敢放你一个人吧。”

经历过遍寻不着的折磨,不管是他还是那几个男人,短时间内,都不敢让毕景卿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不止是程以川,就连叶倾珏、周冶,甚至是范夜霖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极了。

这也是范夜霖同意暂停工作,专心服药配合治疗的原因——跟演艺事业比起来,他更想确保毕景卿的安全。

当然,这一点,程以川是不会好心到照实告诉毕景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