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出口(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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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严佑没有来打断她,她就可以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放纵自己,但是现在,有人在旁,像是一种提醒——提醒她要听话,不要做那些事。
很快,一双手就覆了上来。“怎么不继续了?”
那双手包裹住她的手,带动着她的手,摩擦着打火石,火星四溅。
火舌蹭蹭蹭地往上冒,一路高涨蔓延,将她的脸映得发红。
“为什么不继续?”严佑又问,继续带着她的双手摩擦打火石,“如果你想这样发泄的话,那就这样做。”
时至今日,严佑才反应过来包裹着姜落的矛盾感是什么——她没有地方,且不允许自己发泄,就连喝醉了酒,极其失态的时候也只敢小声地哭。
被压迫着的时候,微弱的反抗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被动地承受;后来,有人给她温暖,给她爱,她怎么能对着这样的人发泄自己的情绪呢——她不敢有更远的奢望,只有听话,再听话,尽量让他们顺心满意。
久而久之,情绪压抑在一处,得不到解决,人就会坏掉。
“还有想烧的地方,对不对?”严佑握着她的手,慢慢把玩着打火石,似乎是在给她暗示,“那我们就去烧。”
在师父他们面前是没办法发泄的,他们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发脾气?她必须要更加更加地听话,懂事才行。本来养一个她就够负担了,她还有什么资格提出诉求?
严佑不一样,不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也没有什么恩情亏欠,不放过每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的细节,现在更是知晓了她的姓名,她能在他面前像呐喊那般毫无保留,也能毫无压力地进行反驳。
她在他这里可以获得一种更为完善的人际关系。
哪有什么理所应当天经地义,她只是忘记了爱自己。
“本来想烧的……但是那里还有治病救人的药材。”
“那我带你换个地方烧好不好?”
见姜落点头,严佑很快就带着她下了围墙,将她护在怀里坐上马匹,朝着前方奔去。
天色渐晚,手上无灯,姜落也不认得路,本来也没心情去看,便是不知被带到了何处。
“到了。”
“这是哪里?”
“崔家茶庄。”
茶庄的火很快烧了起来,漫天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天,火光肆意,烧得人心慌。
严佑已经骑马带着姜落到了一座山上,站在远处,能够更好地欣赏这场景色。
藏在内心深处的火花终于在此刻随着漫天火焰烧了出去。姜落有些想哭,但她的身体本能地,几乎是立刻压住了她内心的情绪,使她克制着自己的动作。
只能看到她的身体颤抖,紧咬着嘴唇,表情已经有一些扭曲了,却还是下意识地憋着一股劲儿。
“哭吧。他们听不见的。就算听见,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完这句话后,严佑安静地站在一旁。
“他们”说的是谁,姜落不会不知道——尽管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直觉告诉她,严佑已经了解了她的所有,甚至比她想象中还要多得多。
一滴泪顺着滑落,接着是哽咽,抽泣,在一阵失声后,哭声渐渐出来了。
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
她明白的,早就明白的——他们爱她,很爱她。
这是一份明确的爱,大胆地捧住它,有什么关系?爱是为了让人更有力量,而不是一套困住人的枷锁。
姜落蹲下身,肆意地哭喊着,哭得泣不成声,她的愤懑、后悔、悲伤、痛苦,通通融在这哭声之中。
在这一刻,她找到了活着的感觉。
她的世界荒芜贫瘠,底色却是温柔。
严佑不去安慰,不去帮扶,就那样静静地守在一旁,不做打扰。
踏出的第一步,他可以适当引导,但必须是她自己选择完成。
哭声融在风里,湮灭在渐渐平息的大火中。
看到姜落哭得接近力竭,严佑上前一步抱住了她,拥抱正如那晚——同样的松木香,同样给了她安全感。
“如果还不够痛快,那就咬我,打我,随你怎么做,做什么都好,你只用知道,一切都没关系。”
姜落抹去眼泪,看着他,“……为什么?”
“我也……”严佑哽咽了一下,“很爱你的。”
姜落愣住了,刚哭过的眼睛被风吹得有些酸痛,努力眨着眼却又怕错过了什么。
这又是一次告白,比上一次来得更为郑重,甚至因为过于紧张而显得局促不安,他的表情也明显地少了从容。
这次不一样,身份已经亮堂,双方都是不安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轻浮?前一阵子才说了喜欢,这一会儿就感觉像是爱得死去活来了一般——但这哪是我能控制得住的呢?我在不认识你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解你的生活,怎么可能不去一点点地在意?你不会认为我死气沉沉,会为我争对错、抱不平……你虽迟钝,却不含糊,我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