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温柔褪半,望不到底的占有欲赤裸地暴露在她面前,嘴角勾起的弧度表明他还笑着,却无半分暖意。

姜落被严佑看得发怵,又觉得自己的措辞没有问题,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纸了,不放心地又垂头看了一眼和离书,“没错啊,就是和离——”

“为什么要和离?”书字还没有说完,她的话就被严佑打断。

压抑的情绪朝她涌来,哀伤的眼睛里藏着不甘。姜落愣了,以为自己的理由解释得不到位,“离开之前肯定要和离的,毕竟我不是真正的沉家千金,再者,我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

后一句的主观性太强,严佑的注意力被全部吸引。

想离开再回来和想留下不得已离开是两个概念,姜落不会不清楚它们之间的区别。

“即使身份错了,也不是非要有和离这一步的。身份的问题,我可以修正的。所以,不要再用那个理由糊弄我。我只关心——你是不是没想过留下……?”他的询问很小声,甚至有种无地自容——他是个卑微的乞爱者。

严继山离家的时候也说过会回来看他的,结果呢?

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确实是个特别能理解包容的爱人,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对方没有在乎他的念头。他想起了贺兰梓的话,无疑是一场重击——真的是因为他诱哄而来所以才会被她抛弃得这么干脆吗?

“留下?我没想过留下。”

待一段时间,又待一段时间,再待一段时间——但就是没有留下这个念头。

这里根本不属于她。

如果还是以往的她,不在乎自己的她,也许会留下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的感受她的意志才是首位——这也是他教她的,不是吗?

就算没有找师父的原因,就算没有替嫁的原因,她也不会留下。仅仅无法自由地跳舞这一条就够她拒绝,绝无后悔的可能。

她的世界轨迹与这里相交于某一点,他在这里刻下了最绚烂的一笔,然后渐远。

“……你根本、没想过、留下。”尾音消散在雨间积水的皱纹中荡开消失,留下一股恼意。

“那之前都算什么?”上一秒还在浓情蜜意,下一秒就能轻易地拿出和离书,太残忍了。

“这不是一码事,我对你——”姜落想要解释,唇舌被一个激烈的吻所堵住。

她的腰已经完全被他的手掌锢住,压向了他自己,他掐着她的下巴,凶狠地吻住她,咬在她的唇珠上,急切地探出舌尖勾住她,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她对他什么?完全不想听。

她的嘴里能说出让他怦然心动的话语,也能将他置之死地。

姜落的重心向后倒去,被迫用手撑在梳妆台上,就在她以为脑袋要被撞得砰地一声时,后脑勺回弹在他的手掌上又很快被抓住。

他的指尖插进她的发缝,扣着她的脑袋,舌头卷起她的舌尖疯狂碾磨和翻弄,紧压住寸寸软肉。口腔包不住的液体如同丝线一般拉扯掉下又延绵不断。

他顾不得姜落的推拒,修长的手指同时在腰窝处抓揉,大约是吻得够了,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抓着她的手腕欺身压上去。

绵密的吻重重落下,粗暴地占据着她的呼吸,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的呼吸沉重,胸膛急促起伏,毫无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样子。压在心中的不健康情绪爆发出来,将他的理智全部推到一边,形成巨大的溃败。

他找不到其他方式来包容他的情绪了——尤其阴暗的情绪。

姜落想要看他的眼睛,那里总能表现他所有的情绪。但此时,他闭着眼,睫毛有些颤抖,带着轻微的抽气声。

她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疑惑地轻轻偏头,而回应她的仍然是毫无章法的吻——如此没有分寸的样子,她头一次见。

根本不像他。

但这就是他。

对姜落来说,这不过是另一面罢了,她很乐意去了解——她并非喜欢他的类型,而是他本身,他的一切她都无条件接受。

迷乱又热切的吻让她的思考多费了些精力,直到感受到胸口处一片凉意,姜落才迷糊地向下看去。

两人皆是赤身裸体,严佑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她的乳尖上面,埋首吃着她另一只乳,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在看到他紧皱的眉头时咽了回去。

——这不是一个适合交流的时机,也很煞风景。

“你不专心。”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牙齿嗑在了她的乳尖上,有些许刺痛。姜落弓起身子,想要避开,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别躲我。”

初吻时,他也这样说。

如今再听,却是拧巴地命令。

她别过头,躲开他的吻。

严佑眼神一沉,侧着头将吻落在了她的侧颈,那里脉动得厉害,“我需要这个。”

从吻中感受她的心脏自己在唇下跳动加速,他喜欢这样。

“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