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风衣口袋里,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随口问了句:“吞了多少?”

“程嘉嘉还在统计,半壁江山应该没问题。”

“满足吗?”

秦销温柔地注视着她:“多少钱无所谓,但你陪我打怪,让我很满足。”

暴雪在午夜时转小了,但没有停下,冷风扬起了一阵阵雪雾。汪悬光望着路灯下的雪花,侧脸素白沉静无动于衷。

秦销问:“楚湘跑了?”

“嗯。”

“魏今夏放的?”

“可能吧,”汪悬光,“她说,比起爸爸醒来后心满意足,更希望看见爸爸醒来就被气死。”

秦销淡淡笑了一下:“魏瀚岚死了,她的兄弟们会失去很多,只有她失去的最少。”

汪悬光望着前方的雪花,语调有点阴阳怪气:“有主见,有胆识,还有执行力,不愧是你曾经看上的姑娘。”

“………………”

秦销闭了嘴。

医院中庭白茫茫一片,厚重的积雪仿佛吸收了城市的喧嚣,四周异常安静。

保镖都在走廊里候着,大楼门外的台阶上只有这两个人并肩而立。不知过了多久,汪悬光缓慢而轻飘地说了一句:“阿姐死了。”

秦销:“我知道。”

“上一次和阿姐坐下来好好聊天,已经有十几年了。”

汪悬光的声音被寒风吹得飘忽,尾音依稀带着一点叹息:

“当时我还在上高中,她来学校找我,告诉我她退学了,要去北京打工。房子卖给舅妈了,钱够我们俩生活一段时间,暑假我得住在宿舍,寒假她会接我去北京一起过年。

“可是我们没有一起过年。我拿到了斯坦福的offer,要在春季学期入学,年前就出国了。我在北京只待了一天,和她在出租房的小双人床上挤了一夜,第二天她带我逛了逛天安门、王府井,去机场的路上,停下来看了一眼鸟巢和水立方。

“刚到美国的时候,我们每天在qq上报个平安,一周打一次视频。一边是白天,一边是夜里。她站台跑展,我念书做实验。她不会我分享哪种防静脉曲张袜最好用,我也不会告诉在哪里又淘了个二手好用的探针台,我们没什么可聊的,逐渐地,通话变成一两个月一次、四五个月一次,最后只剩下血缘这一个联系,下一次见面是她去好莱坞拍戏。”

汪悬光说着一转头,轻轻看了身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