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吴越走过了十几条街道之后也没有发现一家客栈的存在,再向前走,吴越的脸色一动。

耳畔之中只听得一曲笛声如同来自于云端一般清雅高远,让人听了神清气爽,竟是从没有听过的好曲。

吴越身处闹市之中竟有如此空山新雨般的曲子飘进耳畔,一时心中受曲子所感寻声向前。

走过一条条街道,穿过一条条小巷,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抬头看去,只见前方一座琼楼缥缈于七彩云雾之中,曲声悠扬从琼楼之中传来。

曲声连变,此时再起一曲,此曲悠远绵长如诉如泣,曲意深远仿佛能洗去远行游子一般的倦意,又如母亲的手抚去孩子心灵的创伤。

吴越全身心已经尽融于曲子之中抬腿向前欲进入到琼楼之中,而此时琼楼门首闪过两位儒雅神人伸手拦住吴越的去路,而后向着吴越躬身一礼。

吴越一惊,这才从曲意之妙中惊醒,连连向后退去,虽然是一身粗犷中年大汉打扮,但也连连向两位守门的儒雅神人还礼不迭。

而就在此时,曲音已经终了,吴越身体一僵,脸上竟然露出了失望之色,但也自知自己失礼,转身便想离去。

“曲高和寡,高山流水,知音几何?请这位大人请来吧……”正在吴越抬腿欲要离去之时,琼楼之中一个淡淡的女子声音传了出来。

两位守门儒神听了女子的声音之后都是临空供手一揖到地,而后有一名守门神人向前一步,对着吴越施礼不迭道:“先生请留步,我家主人有请……”

吴越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来,脸上流露出一丝向往之色,此中主人不凡,能奏出如此高妙之曲必是高雅之士,品性馨远之人。

吴越见人家请他进去,也不客气,大步向前,在一名神人的引领之下走进了琼楼的院落之中。

守门神人将吴越引到琼楼门首,将吴越交给一名白衣女子引领,一路向着琼楼之中行来,让吴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处琼楼竟然是一座茶楼。

琼楼外并没有悬起招牌,可是一楼之中竟然已经坐满了茶客,个个修为不凡,竟然全是神王一级的存在。

虽然没有三段以上的高手但如此多神王聚集于此,也别有一翻震撼之感。

不过,一楼之中所坐的神王一个个气态安闲,从容不迫,有的一桌有的独自品茗,倒多是儒雅之士。

仕女引着吴越顺着一楼的楼梯向着二楼而来,在二楼之上竟然也是客满,楼内的茶客全是神王三段到五段的存在,楼中也是一片安静,连交头结耳之人也无。

如此,三楼是神王五到七段的的存在,四楼是神王七到九段的存在,五楼坐得满满,竟然全是神王绝对颠峰的老者。

五楼神王颠峰的这些存在个个气度不凡,但是在神王颠峰高手之中都是佼佼者,且全身儒雅之气,少了一份凶悍,多了几分恬静与出尘之气。

到了五楼之后,白衣女仕向四周看了一眼之后,示意吴越停下等候,她小心地来到一位独坐一桌老者的身边,小心地传音过去,态度十分的恭敬。

神王颠峰的老者闭目合眼,脸上无喜无悲,对女仕的话没有半点回应。

女仕一见忙躬身施礼退下,又先后行了几处有空座的神王身边,结果一脸无奈地退回到了吴越的身旁,刚想向吴越传音过来,此时只听得九楼之上乐声再起,这次竟是一道琴曲。

吴越见琴声响起,马上伸手禁止女仕的传音,便负手而立于五楼之上,将双眸合了,欣赏起这无名古曲起来。

吴越重生在大唐之后,家道丰盈,从小在大鸿儒帝师李儒门下长大,而唐朝对于四艺要求极高,是儒者必修科目之一。

帝师李儒本就是古今罕见的鸿儒,对于传授吴越四艺要求极严,李老对古曲更是有独到之处。

因为在李老的耳濡目染之下,吴越对四艺的掌握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尤其对于琴艺一道更是有独道之处。

可是后来吴越家遭巨变,一朝成为全天下通辑的要犯,一路血杀,竟然将四艺之学放下,直到今天达得流云城中,这才有闲至此。

一曲古琴之音罢了,吴越早已经如醉如痴,一行清泪打湿了衣襟,琴声可以说话。

几人能懂,有人善懂禽言,有人知晓兽语,可是禽言兽语入得不懂它的人耳中便成了无意义的叫吼之声,而懂得的人却又别一翻天地。

对于四艺之学亦是如此,有喜欢它的人可以欣赏,有懂得它的人可以鉴赏,而只有真正会它的人才可以以四艺进行沟通。

如同说话聊天,如同文字交流,这就是一个境界的问题。

琴声落下,四座一片寂静,所有的神人都陷入到了痴呆之中,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在几位神侍的提醒之下,众神人这才全部站起,从一楼开始,神人们开始离开这座琼楼。

直到五楼之时,突然一名女仕从楼下走到五楼之中,立于吴越的身边轻声传音过去:“先生醒来,先生醒来……”

吴越被语声惊醒,一时以袖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