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阳傻傻地听,脑筋又便慢了,他没想到池跃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林律若没给你踏实,”池跃又坏起来,“就是他的毛病,别看低了自己。他不就是长得帅吗?工作办事够狠够烈,那有什么了不起的?能把沈律弄丢,肯定有点儿问题,咱不惯着!”

秦冬阳忍不住笑,“你还讨厌他啊?”

“为我自己不讨厌啦!”池跃也笑,“已经知道从前是怎么回事了,我没那么小气。为你的话,我可以站队,毕竟怎么看咱俩都更是一类人。”

秦冬阳不信,“这么大方?”

池跃扬起脑袋,“也不是大方吧?在沈律的评断里,林律绝非合格伴侣,但也绝对是个好人。他说永远都爱三十岁之前的林律,三十岁后前情渐逝,但无仇怨。我得感谢他们真耗光了对彼此的执念,把一个完全剥离出来的沈律留给了我,更得肯定个人感情之外的林大律师是个有担当的男儿,从他不顾安危地为朋友破解沉案不就看出来了?所以当然不能小肚鸡肠,那多落下风啊?”

秦冬阳更糊涂了。

前情渐逝是多可惜的事?为什么会没仇怨呢?他现在好恨林巍,满心怨怪。

沈律或者是对林律没执念了,林律也一样吗?

谁都能从旧感情中剥离出去?

倘若他对自己,如同沈律对于池跃,会领着哥出生入死却欺瞒着,不做任何交代吗?

倘若他的爱人仍是沈律,会如此吗?

秦冬阳毕竟不是池跃啊,怎会人人都有幸运捡到别人剩下的宝?

一样的主动,不一样的收获。

“我受不住。”秦冬阳想,“林律魔椒一般辛辣,不是我的甘美,我捧不住他。”

林巍靠在病房门口,朝秦大沛的房间张望。

肖非艳走过来,奇怪地问,“瞅什么啊?想过去就过去啊!”

林巍掩饰地笑,“总待一起耽误他休息。”

“那就也休息啊!”肖非艳想不明白这人,“你就不是伤员?有那么一会不见如隔三秋吗?太无聊了?”

林巍不想直面询问,笑着说道,“他见不着你如隔三秋,快过去吧!”

肖非艳还不放心,“你吃饭了吗?”

林巍指指李洋鲲,“别的不敢说,吃饭特别积极。”

李洋鲲陪着林巍目送肖非艳拐进秦大沛的病房,哼了声道,“吃你点儿饭总是心疼。”

林巍白他一眼,“对你来说饭有引力最难抵抗,还怕人说?秦冬阳答应你什么好吃的把我和大沛卖了?”

“没具体说。”李洋鲲竟然承认,“就说请顿大餐。这些天小脸冷得,能当微型冰箱使了,也不提这茬儿啊!”

林巍又瞪他一眼。

“你别瞪我。”李洋鲲跟着张望起来,“我要说慢了耽误救他哥,更不理你。还往哪儿瞅?咋瞅也不过来。”

林巍被他说泄了气,叹息一下,转身回了病房。

李洋鲲一改互不熟悉时的沉默寡言,追着林巍八卦,“男的也这么不好哄吗?他哥都好了,还生这么大气?”

林巍整日闷在病房里面,无聊极了,很难得地不嫌烦,“他以前脾气好,被我弄坏了!”

李洋鲲转转眼睛,“那你赶快弄回来,我等吃大餐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巍转身去摸手机,心想得告诉所里给自己接案子,林勇的事落下帷幕,闲着太难熬了,不工作的林巍还能是林巍吗?

他给张依卓打了个电话,“你打听打听范晨的情况和周芯芯案的进展,能收尾就赶紧收尾。老鼠仓么,”林巍想起瞿梁,“我要用你就发信息。”

秦冬阳刚到秦大沛病房外面就听他哥极尽渲染之能事地和小飞燕重复自己在观江别墅的英勇事迹,“……真能拍部电影,那老些钱,有几个人见过?道具组都得搬半天啊!”

秦冬阳很无奈地走进门去,“嫂子听几遍了?还给面子?”

肖非艳笑,“也不能做别的运动,说话练练气息。”

秦大沛自然抗议,“专抹你哥光辉形象呢?”

“我嫂子是孕妇。”秦冬阳强调,“心疼点儿吧!”

“这是最好的胎教,”秦大沛强词夺理,“保准能生出个霍去病来!”

“别霍去病了!”肖非艳说,“秦没病就挺成全人的。冬阳过来接班我就回去了,还一堆活。”

“孕妇孕妇!”秦大沛强调,“你得知道养着!累着自己不当回事,让我儿子闺女跟着受罪。”

“说个全乎!”肖非艳鄙薄他,“你们家有双胞胎基因?”

“谁说非得一起生了?”秦大沛涎着脸笑,“你的小体格也受不住,一个一个来。”

“先不说我想不想一个一个来,”肖非艳凌空点住他的脑门,“就算能是真事儿,你也把顺序给我摆好!”

“闺女儿子,闺女儿子!”秦大沛从善如流,“太较真了!我这不是舍不得让咱闺女当姐姐吗?有哥疼着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