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江小满肚子疼,江梨都很紧张,连袁燊都顾不上了。

看到这一幕,袁燊也有些担心那个臭小子,想跟着过去看看。

可还没走进家门,就被穿着一身素雅蓝色中式服的祁夫人就挡住他的去路。

祁夫人双手按在两扇门板上,声音幽幽道。

“六爷,请留步。”

袁燊愣了下。

祁夫人见袁燊止步,便继续道:“我还有个忠告要给六爷。”

这两父子啊,可真都不是省油的灯

没等袁燊同意,祁夫人就继续说了下去。

“对您来说,可能只是夫妻之间的情趣,但对她而言,却是身体上的伤害,是不被尊重的x暴力。

我是亲眼看着她从肢体上的应激反应,一点一点走出来,像个孩童在黑暗无边的山洞里,一点一点摸索着,朝着光源走去的。”

祁夫人叹了口气:“可能如今说来是轻描淡写,可那个过程,你却不曾看见。

我在陪她度过那个阶段的时候,无数次在夜里流泪,祈求那些曾经被我儿子伤害过的女孩们,能在余生轻松点,能也跟江梨一样,走过低谷,迎来重生。

所以,六爷,无论你再着急要请求她的原谅,获得什么,我都请你不要逼急了她,不要毁了她努力重塑的自己。”

袁燊听着祁夫人的话,手指攥紧再攥紧,有一度心口疼得几乎要失控,最后生生给压了下去,克制道。

“这些年,感谢您照顾他们母子。”

袁燊用的是“您”。

祁夫人眸底闪过一丝错愕,尔后微微颔首,阖上了门。

袁燊的反应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楼上洗手间传来江小满“痛苦”的嚎叫声。

“哎呀——哎呀——疼死我了——”

一声接着一声。

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

这两父子啊,可真都不是省油的灯。

江小满的骨子里,始终还是随了他爸。

就江梨这只单纯的小绵羊,怕是日后真的跟他复合了,还不被这两父子吃得死死的。

此时,江小满在厕所里,冲着门板不断地嚎叫,假装肚子疼。

没错,他刚刚就是故意的。

他虽然知道自己假装肚子疼,妈咪一定会难过的,但难过总被再次被那个纹身的老混混骗走好!

他小时候有一次起床尿尿,无意间听到祁奶奶在跟妈妈说话。

祁奶奶说,江梨,六爷那么伤害你,你还能念着他的好,你可真善良。

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那个叫六爷的人应该就是他的亲爹,而且还是个坏人!

呵~

善良?

他亲亲妈咪这个人就是太善良,又容易心软。

不过没关系,这次有他,肯定不会让妈咪再次被纹身老混混给骗走的。

这么想,江小满又找了点小玩具,咚咚咚投入马桶里,最后再一键冲走。

紧跟着,江小满就捂着肚子,一副虚软无力的模样打开门,走了出来。

那小可怜的劲儿,看得江梨可难受了,连忙抱着宝宝一顿亲,又跑着去给他煮小米粥。

当天晚上,江小满如愿抱着香香的妈咪睡了一晚。

自从妈咪说男孩纸要自己独立在一间房间里睡后,他已经超过三个月没有抱香香的妈咪睡觉了。

次日,江小满心情很好地打开门准备要去上学,结果就看到袁燊坐在他家门口对面的大树下。

一张破旧的竹椅,愣是被他那一身清冷坐出了几分高级感。

江小满愣了下,随即勾起使坏的嘴角,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你该不会是怕我妈咪跑了,一夜没睡守在这里吧?”

六爷低声哄妻:你别急,慢慢骂

袁燊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有种被戳穿的尴尬。

他昨晚回屋后,一阖上眼,祁夫人的话,就一遍一遍回响在耳际,心口疼得躺下就会喘不上气。

这症状倒是跟陆勋有几分相似。

后来,陆家老宅那边的长辈看不下去,就给他们两人请了名老中医给他们诊治。

那名老中医给两人把脉后,就说他们重思虑,积忧成疾,心血不足,气脉难以滋养心脏,得吃些凝神安神,调理心脉的药,最重要还是要想开。

当时,他和陆勋听了老中医这番说辞,都异口同声讥讽笑了笑。

想开。

谈何容易。

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想开了。

心口扑腾得难受,袁燊就搬来椅子,坐在江梨家门口,守着她,想着这样的漫漫长夜,终究比过往那些绝望,看不到希望的长夜里要好受得多。

他就那样,一壶清酒,一个姿势,这么坐到天亮,心口反倒舒坦了不少。

江小满见袁燊恍神,还以为他在想什么诡计,就“喂”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