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不过片刻便想明白定是母亲误会了他。

否则母亲绝对不会如此严词厉色对待沈昭。

都是柳嬷嬷那个老刁奴在上蹿下跳欺上瞒下。

“母亲孩……儿媳有一事要……”

还未等楚慕说完,要在母亲面前揭开柳嬷嬷的真面目。

但闻一声吩咐:“来人,让沈氏长长记性,老身刚吩咐下的,她还敢再犯给我打狠狠地打。”

楚慕直直地看着母亲。

眼前这个眼神阴骘,声音狠厉脸色森寒的母亲,与他印象中那个慈眉善目,说话始终温温和和的母亲简直判若两人。

定是柳嬷嬷挑唆的狠了,母亲气急了才会这样,毕竟泥人还有三分的性子。

一个婆子拿着手指粗细的藤条朝着楚慕一步一步靠近。

扬起手中藤条对着楚慕的背脊就要抽。

“慢着!”

一道楚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道声音浑厚、气势迫人的声音才是他的。

沈昭经过楚慕身边时,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

她很希望楚慕也能尝尝这藤条的滋味,抽起人来痛入骨缝。

可她又不希望自己的躯壳再受鞭打,她怕他们二人换回去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会撑不住。

学着楚慕以往的语气和做法,开口:

“孩儿拜见母亲,不知这沈氏又犯了何错让母亲如此动怒,还望母亲息怒莫气坏了身子,万事还有孩儿。”

说罢摆着一张臭脸看着楚慕。

她现在才是楚慕本慕。

想必楚慕已经遭受了她每日必遭受的磋磨,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往昔她与老夫人发生冲突,楚慕都是这么做的来着。

对!不分青红皂白,只听他娘的,对她无情至极动辄惩罚。

老夫人又恢复了往昔慈祥和善的面孔,语气温和:“沈氏向来骄纵蛮横,这一大早我还未起身,这沈氏就不顾下人阻拦闯了进来,对我这个婆母大呼小叫的,我佛慈悲,我们楚家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不敬尊长的媳妇儿。”

说着老夫人转动手中的佛珠,一脸痛心地看着满眼惊愕的“沈昭”。

楚慕难以相信这是母亲说出来的话。

母亲这是……

还是说母亲根本就没派柳嬷嬷去喊沈昭来伺候母亲,是柳嬷嬷欺上瞒下。

瞒着母亲喊沈昭来的。

所以他刚才进来,母亲才会动怒!

可……刚才他进来的第一句话母亲分明是说他架子大让母亲久等了。

但……如果是这样,母亲现在这是在颠倒是非!

沈昭看着楚慕现在错愕的神情,有那么一丢丢的暗爽。

怎么样?爽吗?来自亲娘的暴击爽吗?

她可是清楚了解老妪婆的为人,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她沈家还没没落时,老妪婆待她还算不错,至少明面上过得去。

当她沈家被赶出京都,老妪婆毒辣的一面立马在她面前展露出来。

沈昭收起看戏的心思,她也要开始做戏了。

冷着一张冻死人的脸,不悦地看着“沈昭”

“沈氏,没想到你如此屡教不改,三番几次顶撞母亲,本将以为你出身世家是大家闺秀,熟知规矩礼仪熟读女德女戒,谁知你生性本恶,如此便莫怪本将不念夫妻情分。

来人请夫人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楚慕只觉得此情此景好熟。

更觉得自己好冤。

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不曾这般无力过。

他还想辩驳两句。

但闻母亲轻声咳道:

“慕儿我佛慈悲,沈氏性子执拗,一时半会定是不会认错的,跪的时间长了恐坏了身子,不如就罚她个三天三夜。”

又是三天三夜,柳嬷嬷说母亲将沈昭的奶嬷嬷也是关了三天三夜。

还差点死掉。

母亲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死人吗?

沈昭心中冷笑,别以为是老妪婆善心大发,每次楚慕罚她的时候都没规定时辰。

是老妪婆每次打着为她好的由头,每次都替她规定好时辰。

不跪足不许起身。

她又不傻,不过就是认个错,她嘴上应着就是,随便跪个一炷香她就起来说错了。

谁能说什么?反正罚都罚完了。

但是如果定下了时辰,她必须跪足,她的身子就是那么一天天在阴冷潮湿终日不见天日的祠堂中跪废的。

一年有近半年的时间她是在祠堂中度过。

“好,就依母亲所言让沈氏跪个三天三夜,也好磨磨她的性子。”沈昭应下,这可是楚慕一贯的回答。

她倒要让他亲自去体会体会祠堂的阴冷和下人们的逢高踩低。

不过她会适时出现,她可不愿自己的身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