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本将问你怎么样了!姚副将他可还有救?”沈昭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军医,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让自己保持平和。

姚副将已被抬进了他的营帐,她和屿衡赶过来时,军中的军医已经被请了过来。

她已派人前去城中请孔老太医和那名老者。

可姚副将的伤势异常严重和棘手,自刚才已有两名军医来通传姚副将不行了。

姚副将若因此死了,她将会恨死自己。

姚副将在营中本是独立的存在,不与那些人拉帮结派,也不依附任何势力,一直领着他的五百兄弟在营中艰难拼搏。

现在归入到她的麾下仅仅几日,就要断送了性命。

而且还是因为给无居所的西北军建造屋舍才出的事儿。

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她恨此刻躺在里面奄奄一息的是姚副将而不是她。

她宁愿那个即将要死去的是她自己。

军医两手布满鲜血,他牙齿打颤道:

“回将军话,属下等人已经竭尽全力在医治姚副将,可姚副将他伤得实在是太重,除非有大罗神仙在世,否则副将将无力回天。”

军医话音刚落,紧接着内里传来着急的喊声:“快去禀报将军姚副将他要不行了、快去!”

沈昭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一名小将红着双眸走了出来。

声音哽咽“将军,我们副将他要不行了……”

“轰隆”一声闷响,天际响起一道闷雷。

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里。

沈昭身子晃了几晃,一旁的谢屿衡连忙伸手将沈昭扶住。

担忧道:“楚兄你别吓我,姚大哥他成了这样,我知你心中不是滋味,若是你再倒下,要我和其他将士们怎么办。

天杀的武云海,小爷我一定宰了他让他为姚大哥陪葬。”

沈天赐亦是红着眼道:“姚大哥是为了给我们西北军建造屋舍受得伤,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我能早点领着兄弟们去接替姚大哥,姚大哥他就不会出事了。

姚大哥他这是为了顾全大局,不招惹那些孙子们才会忍气吞声,若是我在就好了、若是我在就好了!我是沈家家主之子,亮出身份,我看那些杂碎们谁敢对我动手!”

沈天赐无比自责的说着,说到悔恨之处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啪”

这一巴掌不仅甩在了沈天赐脸上,更是甩在众人的心上。

“天赐这不怪你,是我想的不够周全,是我自负是我大意,走都随我进去送姚大哥一程。”

顿了顿又道:“再去派人看看接姚老夫人和姚嫂子的人回没回来,务必让她们安全到达营中见姚大哥一面。”

刚才姚大哥伤势凶险军医连下两次危机时,她便吩咐人前去城中接姚老夫人和姚夫人了。

此时她的心在滴血悔恨和自责将她整个人罩住,她以为她为西北军争夺过来那块地就好了。

她从未想过去防范什么,若是她能想得周全些能顾及全面,今日姚大哥就不会出事。

她明知道那块地是旁人眼中的香饽饽,是她不自量力是她想的短浅,害了姚大哥。

刚才她和屿衡看过姚大哥了,那木头深深地刺进姚大哥的后胸。

伤势又凶又险。

姚大哥伤口处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淌,众军医束手无策。

姚大哥如今这样,她有天大的责任。

庞府的马车在雨中疾驰,营口庞云澈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冲出京中营,冒着雨朝城中方向走去。

一边双手交替挡在自家大哥头上替他挡着雨,一边纳闷道:“这京中营的人是怎么了?这一会子出去了好几拨人了,各个神色匆匆。”

庞云锦皱着眉对着庞云澈道:“云澈你去问问发生了何事?刚才受伤的那人是谁?可有性命之忧?”

那半截木头刺进后胸,人怕是要活不成了。

庞云澈连忙应声,上前拦住两个赶着马车又要冲出去的将士道:“我乃庞太傅府二公子,你们这般慌里慌张的是要去做甚?营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庞云澈挡得巧妙,直接双手大张拦在马车正前方。

小将们着急回道:“姚副将受了重伤,眼看就要不行了,将军派我们去接应前去接姚老夫人和姚夫人的将士们,庞二公子还请你移步,时间紧急我们片刻耽搁不得。”

庞云澈闻言,连忙闪身至一旁,让马车通过。

他小跑着回到庞云锦身边,双手又交叠上替着自家大哥挡雨道:“大哥那二人说,他们营中一名姓姚的副将要不行了,他们这般着急忙慌的是要去接应赶来的姚老夫人和姚夫人。”

庞云澈紧接着劝说道:“大哥这参军实在是太危险了,这还未发生战乱就有人员伤亡,还是一名副将,大哥算我求你了,跟我回府吧,别参军我怕……我怕将来赶来的会是我和爹娘……”

庞云澈说着,眼睛开始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