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总督噶礼正在会客,当听闻李煦和曹寅前来连忙让人把他们请进去,入到前堂,只见噶礼正坐在上首,在他边上坐着的是江宁将军鄂克逊,往下依次是刚刚到任的江苏巡抚张伯行、江南提督师懿德、狼山镇总兵赵昂、徐州镇总兵钱大昌……。

当见李煦和曹寅二人进来,众人连忙起身,虽说他们二人的官职并不高,可他们的身份可不一般,是康熙派在江南的亲信,就算是总督噶礼见了也不敢怠慢。见在场这些江南的文武官员中头面人物都在,本对援兵一直未有音讯的李煦心中气顿时就消了几分,看来这噶礼并非没有动作,而是还未商讨完全。

按身份,李煦和曹寅只比噶礼、鄂克逊、张伯行稍低,应坐在他们三人下首,不过军情紧急他们也顾不上客气,直接就在钱大昌边上落座。当刚刚坐下时,张伯行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向李煦问起如今苏州的情况,作为江苏巡抚,张伯行本应该坐镇苏州衙门,可张伯行原本是受命前来接替于淮任职江苏的,可谁想他刚走到江宁就传来了宁波义军大举进攻苏松的消息,为督促噶礼尽快出兵,张伯行就暂时留在了江宁。

李煦和张伯行之间并不陌生,之前张伯行曾任过江苏按察使,两人之间打过不少交道。见张伯行问起,李煦当即就把自己所知道的逐一说出,同时也向噶礼要求尽快出兵,以解苏松之围。

“莱崇不要着急,本督把大家找来为的就是出兵苏松一事。”噶礼和颜悦色地安慰道,说实话,噶礼这个总督和张伯行的关系并不好,当年张伯行任江苏按察使的时候双方因为政见和理念之间闹的很不愉快,作为总督的噶礼更没少给他穿小鞋,可张伯行这人向来软硬不吃,甚至直接告了噶礼一状,为此噶礼还被康熙当面训斥过。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是义军压近,苏松方面危机,噶礼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封疆大吏,轻重缓急还是心里清楚的。

“师将军,你继续往下说吧。”说完,噶礼对师懿德示意道,看来李煦和曹寅来之前他们就在讨论这件事,李煦当即竖起了耳朵,听师懿德开口。

师懿德清清嗓子,说道:“我绿营在江南共有总兵力三万九千人,其中狼山镇九千一百人、徐州镇九千五百人、我提督直辖和督标共八千六百人,另外苏松镇再加原崇明守军一万一千八百人,如再加水师的三千人,从人数上来看足有四万二千人的兵力,这还不包括驻防八旗……。”

说到这,师懿德看了一眼在座各位,众人微微点头表示对这个数字没什么异议。

师懿德继续道:“从总人数来看我江南占优,可其实不然。先说苏松镇,江南三镇中苏松镇的兵力最多,也是最能打的,可惜苏松镇如今在浙西,就算加紧调回起码得半个月的时间。而崇明已落入宁波反贼手中,再加上长江交战水师惨败,七七八八算下来如今能用的也就是狼山镇、徐州镇和我提督直辖及督标了,这些人数加起来也就二万七千余人……。”

“有这三万人想来也足够了,宁波反贼虽说声势浩大,可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还希望师提督尽快带兵南下,以解苏松之围。”张伯行听到这急切说道,在他看来三万绿营的战斗力足足可抗十万反贼,如今宁波在苏松登陆的反贼撑破天也就一两万人。

“张大人,这打仗可不是比人头,不能这么算的。”张伯行的话让师懿德哭笑不得,虽说张伯行是有名的能吏,可他毕竟只是一个文官,对于打仗根本就是十窍只通了九窍,如果仅以兵力多寡来计算,那这天下的仗也太好打了。

见张伯行一脸不解的样子,在一旁的狼山镇总兵赵昂特意解释了几句。师懿德说的没错,整个江南除去不在的苏松镇外,现在总兵力接近三万,可不要忘记这些兵力都是分散在整个江南各地的,其他不说仅仅说狼山镇,狼山镇的驻地在通州,同苏松隔着长江,而如今宁波水师击败了长江水师,直接封锁住了长江口,这样一来狼山镇的兵力如果要调动的话就得先渡长江。

在长江口被对方封锁的情况,要渡过长江谈何容易?必须绕道而行,从江阴,甚至江宁想办法过江后再集结,这一来二去没十天半个月根本是不可能的,假如中间出点意外时间就更长了。至于徐州镇也是如此,只不过徐州镇比狼山镇稍好些的是有部分兵力驻扎在江宁一带。

此外,绿营调动也不可能全部把所有兵力一口气调走,绿营还担任着维持地方的重任,一旦把江北的兵力全部调空,假如地方不稳出了什么时,那不等于后院起火么?

如此算来,眼下江宁能够集结的只有江南提督本部再加上徐州镇的部分,两部加起来最多也就是一万余人,如果再算上驻防八旗在江宁的六千人,那么撑破天也就是二万人。

二万兵力,假如面对的是普通反贼,师懿德倒也不担心,可现在攻击苏松的可是宁波的反贼。虽然从去年到现在,闹的最厉害的还是袁奇和祝建才二部,宁波反贼躲在浙东显得不怎么起眼,可特意研究过宁波义军的师懿德心里却清楚,宁波反贼远不是袁奇和祝建才等部能比的,假如说袁、祝的义军是名副其实的乌合之众话,那么宁波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