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的,羞涩的

“黎影。”schreyer说,“他帮你太多。”

她清楚,清楚她今夜安稳是谁出手,但想通过schreyer打探那位皇帝目前的情绪状态。

“不要惹他。”schreyer补充,“我不保证你能不能走出这里。”

黎影冤枉:“我哪里敢惹他,快被掐断气了。”

“确实。”schreyer看了眼地上的玻璃残渣。

没惹,那这些怎么掉地上?

黎影抬眸,总觉得schreyer有话要说。

schreyer懒得瞒,反正她该知道:“我们从不打算与佛胡这样的恶人有任何交集,十分嫌脏,可他要你安安全全在芝加哥留学,所以我亲自警告过,美方估计要出手逮捕佛胡进去,过度扰乱秩序,就看他们会怎么做…”

黎影愣住,过于意外,在被世界善待。

schreyer担心自己语速太快,耐心问:“翻译好了吗,你需要我重复说第二遍吗?”

不需要,她会四国语言,完全听懂。

说完,schreyer扭头去找女佣进来扫地,留下最后一句话:“等天气好转,他便回西雅图。”

就从schreyer开口开始,黎影整个人默在原地,无法说清是什么样的心境,‘轰——’上空雷声惊响,搅得心口跟着狠狠坠了一把。

他贵为四九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何至于纡尊降贵去同一国外恶棍区的人说句警告,那些恶棍更怕的是手握重武器的权贵。

换句话说,别人是死是活,他徐先生看都不带看一眼,嫌脏乱差,分明是天与地的世界。

狂风暴雨比前夜势头小,‘轰隆隆’打进来,声势渐低,恍惚抬头看门外。

看见schreyer撑伞离开庄园,记得说过徐先生事忙,似乎去安排回西雅图。

他们不喜欢芝加哥。

每次来,急着走。

在她思绪杂乱的时间里,女佣已将庄园清理干净,关上大门离开。

吧台重新切了一小碟苹果。

黎影懵懵回房间,刚推开门,又懵懵下楼,端起一盘水果和醒酒汤上楼,看着欧式宫廷长廊尽头的房间。

那间应该是书房,凭借门缝透出微弱的光线,她笃定徐敬西在里面工作。

还是说句谢谢吧。

轻轻推门把手进书房,空无一人,实在宽敞,害她寻好久才找到书桌。

将东西一一摆放整齐。

想起他给的一切,她从未有过仇恨他的想法,道谢是应该的,她以后可以安心走夜路。

昏暗光线,淡淡的安神息香揉杂沐浴露的奢香,暧昧又混沌,温度攀高又攀高,余光早就瞥见左侧的浴室。

门关得严实,偏传出来的水声潺潺,动静极大。

徐先生在洗澡。

座椅扶手搭一件黑色衬衣,搁得散乱无章,就在她手边,拿起迭好放整齐。

随着水声起伏激荡,空气变得发腻,光是那副190体魄强硕的身材站在花洒下的画面,闪过脑海浮现,膨胀紧实的轮廓,弯弯曲曲爆裂的青筋…

黎影耳朵渐渐泛起一阵烫热,红透了吧,她想。

看见一支钢笔搁在书桌,以及一瓶专用黑墨水。轻轻呵出一口气,抛开杂念,小心翼翼地拆解钢笔,吸墨,整理好放回原位。

算算他过往洗澡的时间,该差不多,黎影瞄了眼浴室的动静,水声正好停止,门突然打开,湿哒哒的滴水声一阵一阵。

赤裸上半身的男人就快跃入眼底,眼睛无端一阵火热,因为见过…他不穿衣的全部模样,十分有色欲画面感。

吓得她立马迈小碎步溜走,免得受他冷冰冰的眼神。

徐敬西正从浴室出来,腰间仅围一条白色浴巾,下颚骨水珠顺着赤裸上半身滚落地毯,左手一方毛巾揉擦湿发,抬眸瞬间,看见逃离现场的小身影,也不穿鞋。

雪白脚裸的小铃铛‘呤呤’作响,同她一样,慌张的,害怕的,羞涩的,逃避的,细细聆动。

门一并被她迅速关合。

‘哏——’

懒得理她。

男人扔开毛巾,坐在书桌前翻找烟和打火机,刚摸出一支烟含住,看见书桌前的醒酒汤。

以及压在合同上的钢笔,桌角遗留的一滴墨汁。

徐敬西擦动打火机,低颈,凑近簇起的火苗,缓缓烧亮唇边叼住的香烟。

抿了一下烟蒂,不缓不慢吸入肺。

谁知道她突然送醒酒汤的意图是什么,讨好几句,放过她吗?

男人忽地笑了,掸掸烟灰,打开笔记本电脑。

schreyer敲门,等男人沉声放行。

schreyer方才小心翼翼进门,靠近:“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好。”

说完,schreyer背过身。

男人灭掉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