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给我拎回来(3)

见她不动,徐敬西一把将她扯来,令她整个人屁股噌地一下跌进椅子里。

那是很硬的全铝户外椅子,军绿色的精美镂空雕花。

以为屁股会很疼,却坐到了柔软的垫子。

黎影呼吸放缓,侧过身体,面向他,他没看她,悠闲地支脑袋,望望那面真枪实弹的枪柜,下颌线紧绷。

不知道是不是黎影的错觉,感觉他对刚刚那句话感到无比轻视。

其实吧,徐敬西这人太容易看不起人。

头顶还是他这句话:“说吗,来,要是说不出来,我替你说?”

“我的话,您又不信了?”黎影复问。

徐敬西气笑了都:“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特别讨厌,你现在有钱了,有德园了,有好前途了,满足了,翅膀硬了?”

她十分诚恳地说:“我知道是先生给的,可我这个人没什么志气,隻想在您身上要这么多,我隻想画画,开画展,接触任何跟艺术有关的东西,得到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接触到的优势资源和人脉。而且,我今天无意看过新闻了,对你的世界,对你的姓氏,我更没有异想天开的想法了,我做的还不够有规矩吗,我觉得应该合你心意才是。”

徐敬西偏头瞧她,看她老实搭在大腿的小手,没有一点慌张,这无疑是真心话了。

男人笑出声:“这心意他妈的合死我了。”

黎影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得不对,面圣,揣测圣心…这流程她也不熟悉如何恭维,那要她怎么办,说什么,真心话也不行吗。

他和她那天,排坐在夕阳余晖里,这里禁止抽烟,他唇抿得极不舒服。

看见不远处的旗扬房里出来一个人,距离远,模糊的身影笔直挺拔,乍一看,是抓鱼那个的魁梧小伙,他似乎抬手碰到额间,敬礼动作规整严肃。

然后,对方朝徐敬西大声一问:“报告,鱼汤,炊员煮好了,是给谁的,您喝吗。”

徐敬西睨向身旁的小姑娘,“倒了,喂狗。”

那语气意味不明,黎影怎么听出来在说自己呢,但这个想法很快被空腹的肚子压下。

想了想。

她摸了下平坦的小腹,“今天就喝过一杯热可可,我可以喝鱼汤吗,有点饿。”

徐敬西不说话,专心看着白流苏树,大树后夕阳已经彻底落下。

她说:“回市区要好长的时间,附近应该没有餐馆吧。”

徐敬西起身,示意她跟上来。

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黎影面前是一碗鱼汤和米饭,以及四小碟主菜,一碟酥糕饼,一瓶牛奶。

坐她对面的男人也不吃,孤独坐那儿刷手机。

肚子饿得不行,黎影乖乖吃晚餐,奶白的三鲜鱼汤,普通一隻鱼熬出这么鲜甜原味的浓稠汤汁,绝对是大厨。

鲜甜得她秀眉轻扬,低呐:“好好喝呀。”

他亲自钓的,能不好喝?

徐敬西的视线从手机屏幕抽离,落到她身上,屋里分明有冷空气,她竟能吃得额头布满细汗,小手舀起小汤轻轻吹热水,慢慢送到唇边。

见他在看自己,黎影又舀起一小杓,下意识想给太子爷尝尝他亲自钓的鱼,可想了想他十分讨厌腥的食物…

于是作罢,埋头自己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黎影吃得肚子撑撑,觑了眼玩手机的男人:“我们可不可以不吵架。”

她声音软绵绵,像含了口棉花糖,吟柔般撩在人耳边。

徐敬西瞧她:“我跟你吵?”

眼神才刚刚对上,压迫感气势汹汹,黎影几乎是立刻垂下眼眸:“好吧,您不吵,您人最好了。”

这话真的不好听,徐敬西冷嗤:“你还知道我好?”

她点头,做小伏低的:“您很好,吃了您钓的鱼,就是吃人嘴短,四舍五入等于好,非常好。”

这种一听就是废话的话也就她能在自己面前说得出口。

但没兴致跟她计较,隐忍一天的烟瘾现在隻想解决。

徐敬西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柔餐纸在后面,她噢,慢悠悠抽一张擦嘴巴。

她的晚餐就这么解决,月亮挂天边的时候,慢腾腾跟在徐敬西身后离开。

在车上,男人也没说话,眼眸瞧着她包里的小呼好一会儿,就笑了。

黎影几乎是立刻塞进包里,拉上拉链,包里太满,拉链有点吃力。

邃,放弃。

徐敬西慢条斯理焚了支烟抽,手肘撑在车窗,优雅地吞云吐雾。

“一隻破娃娃藏什么,还是想藏在沪市j酒店订了六天房的事?”

他声音缓缓响起。

那里面同样刚刚好有六条她换洗的薄睡衣,黎影手撑额:“预订嘛,怕出变故。”

徐敬西蛮高高在上地低嗤:“破画展就一天,六天房你给鬼住?”

黎影看了眼里小李的背影,小李隻认真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