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卜幼莹便将昨日之事同他说了一遍。

萧祁颂越听脸色越差,等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他转身便要走:“我去找母后说清楚。”

“等等!你不能去!”她急忙将他拉住,“我昨日提的那些要求,伯母根本不知我意有所指。你现下若是去说,她一想便知我们之间”

早有私情,这四个字她说不出口。

但萧祁颂知她心中所想,若是母后知晓了不打紧,可阿莹的名声却是毁了。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在皇宫,也是如此。

想罢,他回身将她的手握进掌心,柔声安抚:“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我知道该怎么说。”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菀乐阁。

另一边的昭仁殿中。

汤后在殿内来回踱步,视线一个劲地朝外面望,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唉,到底谈得如何了,也不知道派人传个信回来,真是的”

尾音甫落,门外倏忽小跑进来一名宫女:“娘娘,来了来了。”

她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忙迎上去:“陛下回来了?”

那小宫女摇摇头:“不是,是二皇子来了。”

祁颂?这孩子过来做什么?

正想着,萧祁颂便脸色阴沉地从门口迈了进来。

“颂儿啊,你今日怎的有空来看阿娘了?来,快坐到阿娘身边来。”汤后极喜爱她这个小儿子,一脸慈爱地向他招了招手。

萧祁颂却半分未动,只静静站在那儿,向殿内的宫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退下。

可这殿里都是皇后娘娘的人,他们不敢妄动,因此便将视线投向汤后,见汤后点了头,这才全都退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同阿娘说,阿娘一定整治他!”汤后上前拉住他的手,想让他坐下说。

但他依旧纹丝不动,接着将手收了回来,前摆一掀,屈膝跪了下去。

“阿娘。”他仰头看着目光惊诧的母亲,一双向来得意的眸子,此刻溢满了深厚的恳求。

“我喜欢阿莹,我想娶她。”

“你说什么?”

想要扶他的手僵在空中,汤后不自觉后退一步,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说我喜欢阿莹,我想娶她。”萧祁颂从始至终眼神坚定,连语气都格外铿锵有力:“阿娘,连我自己也不记得我是从何时起开始喜欢她的,但我能确认,除了她以外,这辈子我不会娶任何人。”

“你!”她一时怒上心头,好在及时止住了嘴。

母亲这般反应,却让他感到有些不解。

按理说,母亲应当十分欢喜阿莹做她儿媳妇,怎的方才听了他真心话,反倒有几分怒意和慌乱?

他微微蹙眉,疑惑道:“阿娘,您为何生气?让阿莹嫁进我们家不好吗?”

好,当然好。

可婚事的对象不是你啊。

她侧过身,双手交握在身前,右手指尖下意识地抠进左手手背里,心中纠结万分。

这可如何是好?

颂儿的性子是随了自己的,若是同他坦白他们商榷之事,恐怕今后父子之情、兄弟之义都将荡然无存!

不行,绝不能说。

思罢,汤后平复好情绪,转过身。

依旧是那副慈爱的面孔,对他笑了笑:“阿娘知道了,你先起来吧,总是跪着对膝盖不好。”

萧祁颂犹豫斯须,终是站起了身。

毕竟自己已不是无知孩童,总不能还跟父母玩“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那套。

随即汤后摆摆手,示意与她一起坐下说话。

待两人坐定,她端起茶水,思索一瞬后悠悠问道:“你喜欢阿莹这件事情,她可知晓?可也喜欢你?”

握着把手的指节微微泛白,他垂着眸,似是暗下了某种决定,声音变得有些沉闷——

“她不知道。”

这是他答应过阿莹的,即使是面对母亲,自己也必须为她的名声着想。

听到这个回答,主位上的汤后顿时松了口气,眼底一丝忧虑顷刻间烟消云散。

幸好自己不是棒打鸳鸯,不然真成恶婆婆了。

她放下茶杯,再次拾起笑容,安抚道:“你的想法阿娘都清楚了,只是你父亲政务繁忙,眼下还在勤政殿埋头公事呢,待他回来我再同他商量商量,如何?”

闻言,萧祁颂脸上终于浮现欣喜,忙点了点头:“嗯!阿娘可一定要同父亲好好说说,我想惊蛰就向卜家提亲。”

“惊蛰?”

那不就是后日吗。

她眉间微蹙,又很快舒展,好声好气地说:“那也太快了,颂儿啊,提亲可不是小事,这不是一两日便能准备好的,咱们家礼数得做全了。再说了,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阿娘先把你的事情同你父亲说了,至于其他的,我们再慢慢商量。”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