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他每天的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但今天无疑是最糟糕的。

他像是案板上摊开的肉,被闻初尔这个混账锁住了四肢,为了防止他说话骂人亦或者其他,他这该死的弟弟甚至还把他的嘴给堵了。

手臂上被针孔扎过的地方还隐隐发酸,时远后悔接过闻初尔递过来的茶了,倘若不是那杯异味的茶,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浑身乏力地躺在这里,闻初尔还要假惺惺地告诉他:“别怪我,这是为了让游戏好好的进行下去,不得已的。”

不得已?时远愤怒地瞪着笑得很开心的闻初尔乎要用眼睛告诉他:之后揍你也会是不得已的。

他从来没想过要这样。

时远撇过头,不让黎南看见他的眼神,其实他不太想这样,就算是再次做爱,他也不希望是这种方式。

他完全不敢去看黎南的脸色,在场两个人都没有看见,黎南在那一瞬间露出的惊讶与喜悦转瞬即逝,浓郁的羞愧喷涌而出,几乎淹没他的全身,beta无力的身躯瘫软着,心情却无比沉重。

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外溢的表情,比起庆幸这个陌生男人是时远,他还是更在乎闻初尔所说的秘密——太过恐怖。

黎南的眼睛紧紧盯着时远的五官,原本微弱的呼吸逐渐急促,像是要从其中寻找什么端倪,但结果让他很失落——细看之下,无论是五官走向还是其他,时远和闻初尔确实很相似。

尽管性格和举止天差地别,但血缘让他们无比相似,两个人的脸在黎南脑海中闪过,又逐渐重叠,这是何等的相似,仅有气质的巨大不同。

n区的总负责人和及其危险的罪犯是亲兄弟,说出来都会让人笑掉大牙,但偏偏事实摆在眼前,闻初尔也不是喜欢开玩笑的家伙。

闻初尔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转过头,疑惑、不解、奇怪交织着呈现在他的脸上,黎南看着闻初尔,为什么偏偏要让他知道?

黎南都不愿意去看自己的模样了,把自己变成这样还不够吗?

力气已经消耗完了,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不然他也不会一直躺在时远身上。

他的囊袋早早就射空了,小腹内部酸胀不已,屁股还很痛,无论是扩张过度的穴口、操得发麻的肠壁还是红肿不堪含着精液再度合拢的生殖腔,都让他难受至极。

如果闻初尔只是单纯折磨自己,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种事情?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于震惊,闻初尔抬着他的下巴,轻轻地亲了亲他泛红的眼尾,“我就是想看你这种表情。”语气不无可惜,“早知道我应该在这里放一面镜子,不然你也会知道有多有趣。”

“我看得出来,”闻初尔扶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从前黎南总会不自觉地抵抗,但操软了就没力气了,“你有时候会想他,对吧?太明显了。”

时远一愣,继而投过去警告性的一睹,闻初尔只当做没看见,“从你回来的,足以让人窥见他的心境,他紧紧皱着眉头,在封闭空间里的另一股alpha信息素却如此内敛,闻初尔存心想和骨肉至亲吵一架,就算是挨打也好过这样令人反胃的沉默。

但时远懒得搭理他。

他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反反复复地去看沉默不语的时远,时远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看不清表情。

“现在暂且解决好了,从f区调了一点队伍过去,那些作乱的都杀了,先瞒下来,但事情闹得有点大,善后工作可能要耗很久。”

“嗯。”时远没有给他眼神,“你处理就行。死人人数算好,别显得太多。”

对话到此应该要结束了,但闻初尔抿着唇,有点忍不住了。

“你应该要把他看好。”闻初尔想将烟盒拿出来,但指尖的颤抖让他拿捏不住,最后还是放弃了,“不然黎南也不会……”

“闻初尔,他不是我送出去的,护送的人也不是我挑的,你自作主张的时候有问过我吗?”

时远没回头,言语间都是谴责:“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把黎南身体调理好。”

闻初尔点点头,他看起来有点无措,不断地用指节敲着扶手,像是要征求谁意见一样地开口:“对、你说得对,一切都过去了,活着就是好事。以后都不会这样了,重建n区那边之前我都会和黎南待在这里……”

时远冷笑一声,“我看他不是很想和你在一起。”

“闻始远!”

时远终于转过身,理所当然地看见了弟弟压抑着怒气的面孔。

他差点忘了闻初尔也很会掩饰自己,看起来的示弱不过是博取他的支持,他的弟弟向来专断霸道,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几句话放弃决定。

时远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把头扭了回去。

看来还要想想别的办法。

之后的腹痛持续了两三天,痛苦结束之后,黎南再没有感受到其他,另一个医生告诉他,那个可怜的胎儿彻底不在了。

我是个不合格的……苍天啊,他甚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