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聚集在甲板上,沉默蔓延。

过了一阵,一个年轻的士兵举手出列,他稚嫩的脸上挂着笑:“我家里就我自己了,我愿意。”

“姐姐临死前说想看到人类的未来,我总要做出一份贡献的,算我一个。”

“不知道畸变结束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肯定很美吧。”

“我们倾注生命保护的未来肯定美的耀眼。”

“但愿我的孩子能看到。”

“一定会的。”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我愿意。”

“我愿意。”

……

……

所有的军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头哽咽。

白青枫压抑的呼出一口气,声音沙哑道:“好,计划开始执行。”

一声令下,第一小队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随后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中。紧接着,第二队、第三队……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初,虽然已经有了觉悟,但是看着一队接着一队的消失,等在船上的成员仍旧满怀惊恐和担忧,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似乎逐渐适应了这种消失的节奏,恐惧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麻木。

队伍的消失如同一种诡异的规律,上一队消失后,下一队宿命般地接连跳入水中,不见踪影。短短五日,竟有五分之一的人在这片特殊的水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诡异的情况中,程存杰将军突然叫停了计划,看着甲板上这些个稚嫩的脸庞,他们是如此的可爱和坚韧,他哽咽着颤抖着走进会议室,愧疚和自责啃噬着他的内心。来到这片特殊的水域,是他提出的探索计划,如今却拿数百人无辜的人命去填,这究竟是对还是错啊!!

在张绍灵担忧的目光中,他说要亲自下水查看究竟,这些年轻的士兵们英勇赴死,他无法坐视不管,冷眼旁观他们的牺牲,并言明若他也消失无踪,船队即刻撤离,此次计划作废,永不再提。众人纷纷劝阻他,然而,程存杰将军心意已决,他们只能为他准备好潜水装备,默默祈祷他平安归来。

张绍灵紧随其后,随着程存杰将军一起下水。

面罩后面的脸因为水汽显的有些模糊,成存杰看着张绍灵,生气道:“谁让你跟来的,回去,我的话都不听了?”

张绍灵摇头,“老师,从我踏入军营的那一刻起,您便成为我前行的明灯,您对我而言,如师如父,如今,我又怎能离您而去?不论前路如何曲折,我都会坚定地跟随您的步伐,请您理解。”

张绍灵目光坚定,成存杰看了许久,最后深深一叹,道:“也罢,走吧。”

程存杰和张绍灵带着三名亲卫,转身潜入深邃的水下。船上众人屏息以待,每一秒都如同漫长的拉锯战,也许过去了一小时,也许更久,程存杰和张绍灵他们如同之前无数次的探险队伍那样,消失在水中,无声无息,没有一丝波澜。

众人在失望、心痛和悲伤中徘徊,但又无可奈何。正当大家收拾心情,准备再次派遣人员冒险下水时,水面突然浮出一个透明的瓶子。尤离眼疾手快,迅速抓住绳子,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将瓶子迅速捞了起来。

这个一个类似漂流瓶的瓶子,里面藏着一张纸条,尤离拧开瓶塞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倒出来。这是一张破碎的纸张,边缘模糊不清,仿佛在撕碎时带着急切,然而,在这小小的纸张上,只有两个字清晰地映入眼帘——时间。

这两个字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这是数十日唯一的进展。

“这是什么意思?”塔哈·蓝羌问道。

无人知晓。

时间,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每个人都能够理解其基本含义。然而,当它与当前的情境相结合时,却让人无法猜透它所蕴含的深意。时间,它既是充裕的,又似乎极其短缺。那么,如何从“时间”的角度找到突破僵局的办法呢?

杜重壬轻轻地弹了弹指尖的烟灰,拖着一条腿静静地走出队伍,似乎因为吸了很多烟,他声音暗哑地说:“像我这样的残废,或许留着也是一种浪费。”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环视着众人,“一会儿我带队下水,也许能发现些什么呢。”他似乎笃定船队并不会如成存杰所言那样就此撤离。

队伍中的华将暮听闻,下意识走上前,紧紧地抓住了杜重壬的手腕,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你……”他似乎想说——你不能去,但又说不出口,别人都能下去,凭什么他不能下去呢,谁又比谁高贵呢。

杜重壬轻轻弹了一下华将暮的额头,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儿的笑,“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就舍不得了?”

华将暮瞪了他一眼,“滚!”

杜重壬耸耸肩,潇洒转身,“这就滚,别想我啊。”

临走前,杜重壬回头看了华将暮许久,似乎要将人深深印在脑海中,随后一甩头发,灵活的如同一尾鱼,跳入水中消失不见。

奇迹的出现似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