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兄,都这时候了,你给我一句实话,别忘了朝廷可是有旨意的!”昆明的总督衙门,阿灵阿苦口婆心说着贝和诺,他来到昆明已近大半个月了,原本想着手上有朝廷的旨意,让贝和诺交权并不难。谁想到,这些日子贝和诺一直和自己打哈哈,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这么一直拖着。

前些天,高进部占据铜仁的消息传来,阿灵阿哪里还坐得住?当初他离开广西的时候,赵弘灿就和他说过高进部极有可能攻击贵州。而现在这一切已成了现实。

“铜仁之事无须紧张,本督已传令贵州卫和其余各镇,他高进一时间还没那么大的胃口吞下贵州。”贝和诺悠然自得地端起茶喝着,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

“贝兄!就算如此,但现在铜仁一失,这贵州大门就算打开了,另外,朝廷的旨意你也看过了,难道你打算不尊旨不成?”阿灵阿面孔一板喝问道。

贝和诺抬眼看了看阿灵阿,安抚道:“阿大人何必如此,你我当年在京中为官也算得上旧相识,我贝和诺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朝廷的旨意本督当然要遵守,但阿大人别忘了朝廷并未撤去我云贵总督一职,虽说三省联合由他赵弘灿为主,但别忘了本督也有协办之权。”

“你这是何意?”阿灵阿眉毛一挑,顿时问道。

“没什么意思。”贝和诺慢条斯理地把茶盏放到一边,这才说道:“本督只是提醒阿大人而已,其实阿大人不应该来我这的。”

“贝和诺,你这话究竟何意?你倒是说个明白!”听到这,阿灵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味,就连称呼都变了。

“阿大人呀阿大人,你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啊!”贝和诺见阿灵阿还未反应过来,苦笑着摇头道:“如今我大清太子监国,本督虽同太子爷交往不深,但却一直佩服太子爷的气量和手段。此次朝廷下旨,令赵弘灿统率三省,你我为协办,共抵反贼,其中用意颇深。阿大人你想想,假如太子爷真信得多他赵弘灿的话,何不直接让他以两广总督兼云贵总督呢?何必用这种方式?”

“贝兄的意思是……?”阿灵阿顿时一愣,贝和诺突然间提出这个问题倒是让他想到了些什么。其实,阿灵阿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因为他久离中枢,又是八爷党的骨干,再加上赵弘灿的原因,并未对此深想。

但现在,贝和诺如此一说,阿灵阿不由得脸色一变,但他又摇头道:“贝兄过虑了,太子爷对赵弘灿曾有大恩,他赵弘灿断然不会如此,何况旨意中说的明白,如今正是大用他的时候,赵弘灿如何会有异心?”

“哈哈哈!”贝和诺顿时大笑起来,笑了会儿他正色道:“你说的所谓有恩,无非就是当年皇上要处置赵弘灿一事吧?”

“你……?”阿灵阿一愣。

贝和诺笑道:“此事你也不用瞒我,我早就知晓了。何况你阿大人在广西一呆就是那么久,云贵就在广西边上,你也太小看我这个云贵总督了。”

接着,贝和诺摇头叹道:“当年皇上如此做,虽说有些对不起阿大人,可阿大人你仔细想想,皇上如此安排同样也是有深意的。你阿大人为太师之后,上书房大臣,一等公,朝中重臣,有你在广西,他赵弘灿再有想法也只能藏着。如今太子爷这样安排同样有着深意,明面上是把三省交给了赵弘灿,可实际上同当初皇上的安排并没有多大差别。如果阿大人继续留在广西,你我联手,他赵弘灿如真忠于朝廷那当然好,如他有异心,你我也可在一旁牵制,只可惜你居然听信了他赵弘灿的话,弃广西而入云贵,实在是……。”

长叹一声,贝和诺继续道:“现在你这么一走,他赵弘灿哪里还有顾虑,广西一地已无人能压制得住他。”

阿灵阿脸上阴晴不定,想了想后道:“贝兄此言过了吧,如果赵弘灿真有异心,那为何还不投贼?现在他依旧是两广总督,掌握广西一省军政。”

“怎么?不信?”贝和诺笑了笑,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纸来:“阿大人你看看这个。”

“这是……?”阿灵阿疑惑地接过那张纸,打开后目光在上面扫了一眼,很快他就愣住了。

“这……这……。”

“怎么?阿大人还不知此事吧?”见阿灵阿惊愕的样子,贝和诺并不意外。

“这是真是假?”阿灵阿急问道。

“如是假的,本督会给你看么?”贝和诺正色反问,同时又道:“铜仁战端一开,贵州就向广西发去求援,但他赵弘灿却按兵不动,没有丝毫反应。如此一来,难道你还不明白他赵弘灿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我……这不可能……不可能呀……。”阿灵阿呆坐着,一时间脑海中乱成一团。

贝和诺给他的那张纸中是关于广西那边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就是赵弘灿暗中处决了粱世勋等人。对于粱世勋,阿灵阿当然知道,他可是广西巡抚,一方大员。只不过赵弘灿由广东入广西后为了控制广西军政就把粱世勋和另外一些人软禁了起来。

谁想,现在粱世勋和这几个官员居然全死了,而且用赵弘灿的话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