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我看我们并非只是政见不同吧,南边洪涝,你手下的人贪污少粮,派去赈灾的人章程还出了问题,导致难民暴动,我对此提出异议,认为你不该再负责此事,这是对百姓负责,与政见无关。”

方才被扯了一下,萧祁墨便收敛了锋芒,只说:“此事既然已经归你负责,我们之间便不用再就此事争论。还是说,你今日来我东宫是问我的罪来了?”

“哪敢。”

萧祁颂看向一旁垂眸的卜幼莹,口中却对萧祁墨说道:“不过是来感谢兄长送来的差事,顺便来跟兄长道个别罢了。明日就得出发去南边,还望兄长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卜幼莹一怔。

原来约她巳时见面是为了道别,自己竟然还爽约

她咬住下唇,双眼紧闭,眉间快拧成一个川字,心里真是万分的后悔。

“既然话已经说完了”萧祁颂起身,冷脸看着二人,“那就不打扰兄长和卜姑娘恩爱了。”

恩爱一词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

卜幼莹听着心里更崩溃了。

直到脚步声远去,她都没敢再抬起头来。

谁能想到就这么巧,偏偏撞见他们拥抱啊。

“阿莹。”萧祁墨唤道,“可是生我的气了?”

她丧眉耷眼,闷闷回他:“没有。”

确实没有,毕竟他这次又不是故意的,可是,方才的情形该如何解释呢?

头疼。

真是头疼。

帮萧祁墨批阅完全部的劄子已是傍晚,因为需要静养,所以他沐浴过后便早早睡下了。

卜幼莹回到寝殿也去沐浴了一番,而后在殿内硬生生等到天全黑下来后,才打开殿门准备出去。

门外的邢遇瞥了她一眼。

两人大眼瞪小眼,少顷,她弯眸笑道:“你不去睡觉吗?”

“站着睡。”

“哦。”

站着竟然也可以睡觉吗?她算是开了眼了。

随后又关上了殿门。

在屋内来回踱步片刻后,她又将门打开,冲他笑道:“今晚月色不错,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赏月啊?”

邢遇抬眸看了一眼天上,然后转头看向她。

意思是,这里不就可以赏吗?

“”沉默一息,她又说:“赏月要配景色的,这庭院里有什么好赏的,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御花园里,那里赏月可好看了。”

邢遇看了她斯须,淡声道:“你是想去见萧祁颂吗?”

卜幼莹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瞬,立马消失。

她垂下脑袋:“好吧我是。”

他没再说话。

气氛安静了片刻,她本以为没戏了,正要关上殿门,忽听他出声道:“那走后门吧。”

话落,卜幼莹双眸顿时亮了起来,连忙点头如捣蒜。

随后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庭院,从东宫后门离开。有了邢遇带路,他们熟练避过来往的宫女侍卫,顺利到达了御花园假山里。

这里有一条宽大的石缝,足够容纳两个人,卜幼莹便站在这石缝前,吩咐邢遇去给萧祁颂报信,说自己在此处等他。

邢遇领命离开。

进入深夜后,周遭温度开始降低。

她出来时忘记带上斗篷,现下只能蹲在石缝里,抱着自己的双臂取暖。

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邢遇终于回来了,只是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卜幼莹起身,忙问道:“他人呢。”

邢遇耸了耸肩,声音不冷不淡:“他说不敢与卜姑娘私下见面,怕影响你们夫妻恩爱。”

“”她都能想象到祁颂说这话时的语气了。

“算了,不来就不来。”

虽然是她的错,但总这么阴阳怪气的有什么意思,况且自己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这么冷她都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结果就等来这么一句阴阳怪气,甩脸子给谁看呢。

卜幼莹也生气了,一脚踢走脚旁的石子,转身就走。

可就在此时,周围蓦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就这么走了?阿莹对我可真没耐心。”

话落,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走出来一道颀长的身影。

萧祁颂站立环臂,撅着唇,眼神幽怨的看着她。

夜里起风了。

邢遇一身黑衣抱臂伫立, 长剑握于怀,马尾随风轻轻飘动,像极了夜里行侠仗义的武林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