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囚禁她那天那个不可一世的人比起来,眼前的青年温良到可怕。

和失去记忆的沉修齐不同,颜修齐本人应该是疾恶如仇的、冷厉的,满口道义,提着他那把破剑,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而后快的。

“……”

他还没回答,沉岫云便俯身吻了下来。

颜修齐以为这会是一个和以前一样清浅暧昧的吻。他迎合地抬头,睁开的双目缓缓闭合,伸出手去够她的衣袖。

不知何处而来的炽热在嘴唇摩挲,他惊异地想要睁眼,魔修却已经撬开了他毫无防备的缝隙。突如其来的侵入让他想要后退,她却用另一只手把住了他的脖颈,用力的往自己身前拉拢。

她攫取了他的呼吸,软舌勾住他笨拙的舌根,咬着唇肉吮吸,一点也不体谅他的愚昧无知,摧枯拉朽的掌控着一切。

多余的涎液打湿了他的下巴,过分紧迫的攻击压得他忘了调息,软在她半个怀抱里,浑身都染上了轻度窒息的淡粉色。

舌尖酸软胀痛,敏感的黏膜被吮到麻痒,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同他在崖底度过了那样久的沉岫云。她强势得令他发抖,直到他慌不择路的咬破了她的嘴唇,听见她一声闷哼,才从她手中逃脱出来。

仅仅一个吻,他们之间明明连更深入的事情也做过,颜修齐却望着她发抖,被她憋久了,眼尾都是楚楚可怜的晕红,涎液滴落在衣领,看起来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怎么了?”

“无……无事…”

她刻意伸出手想要搀扶,衣冠不整的男修有往后退的趋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的模样,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沉岫云是一个荤素不忌的魔修,她是魔教的一阁之主,是能调令千军,和魔教首领把酒言欢的存在。

不,她不是这样的。

他知道另一个沉岫云,她善良、体贴,懂得为他人牺牲。

他知道在悬崖之下搭救仇敌的沉岫云,忍耐疼痛的沉岫云,对待凡人长者温柔敬重的沉岫云,就连深山之中的凶兽,她也能抱着善意的态度去接近。

或许魔教覆灭是她痴心妄想的一个机会,一个脱离善恶之分,只做“沉岫云”的机会。

是他,是自己,一手毁了她的清风明月。

若不是他,沉岫云不会这么快对正道失去希望,若不是他,魔教亦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能找回她,若不是他……他们或许还可以在一起。

颜修齐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既然如此,就让他留在她的身边赎罪吧。

沉岫云眼见他不知想了些什么,把她晾在一边,索性伸手松开了他的衣领,指尖顺着皮肤的纹理探入,低温让其感受起来如同一条冰冷的蛇。

不顾池不苦的惊讶,她一层一层撩开剑修的衣物,垂首在他耳畔,感受着他的瑟缩,朱唇吐息,勾勒他的轮廓:

“做本座的炉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