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把许清婵送到学校,还在犯困,电话就打来了。

“戾姐,来活儿了。”

她叹了口气,有些地位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给权贵当狗。

……明明她只乐意给那个人当狗。

又一个犄角旮旯,连光都透不进来,她也不想进去,问左江。

“这又是哪个要的。”

“他女儿是个小网红,老板没追到,他开口骗了老板三千万卖女儿,现在老板要人不要钱。”

“女儿咱们知道在哪儿躲着,钱被他赌光了,也要不到了。”

欧阳戾从卖女儿开始神经就炸了,一听女儿还没被抓反而冷静下来。

“那就不要追了,赌场那儿我有朋友,钱可以要回来,人就算了。”

“派个人告诉她躲三个月再出国,换个名字。委托人……给钱就行,就说女的已经跑了,我们手没那么长。”

“可是老大,我们收了钱——”

“那把你洗干净送去给他干屁股?”

她知道自己说话冲,顿了下。大个头怂成一团,拼命摇头。

“做人要积阴德,雇主而已,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看我们。”

她看不清黑暗里被绑着的中年人,更不想多待。

“这老头,打残了一起打包送走,他也没说清楚要什么人啊。”

左江佑海都知道大小姐有原则有底线,他们也有女儿,自然不会把无辜的小女孩拉进歧途。佑海口才好,当即给雇主打电话说得滴水不漏。没有真的财产损失,那边不情愿也作罢了。

折腾半天,欧阳戾才算真的清醒了。佑海把老头带走去地下赌场取钱,左江毕恭毕敬站在她身旁。

年轻人望过去都是残垣断壁,青苔爬满。这就是监控扫描不到的灰色地带,没人气,连老鼠都没有,都是饿死的鼠干。不管干到哪层,只要还要替人卖命,就要涉足这些破败的工业遗存,更别说深山老林,运气不好人抓不到,自己人死一片。

“左江,你觉得这种日子好吗?”

男人不太懂,挠挠头:“老大,我是粗人,只有力气没文化,也没情商做不成大事。”

“以前丈母娘病得凶了,我们夫妻都是山区农户哪里救得好。后来跟着老爷到城里才知道天地开阔,就不愿意小的过泥腿子的日子了。就我一个,能让婆娘好过,孩子读好书,不然能怎么样呢?”

“不过您有老爷撑腰,不会受苦的。”

“是啊,”欧阳戾面无表情,他不知道欧阳端真面目,她便不怪他,“所以他送他的好宝贝高中就出国,走一条宽敞的阳关道。我在这里给他擦各种屁股。”

左江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不敢张嘴。

一天到头她闲下来也是真的没事儿干,回家补了觉再去接许老师,一想到要见那几个吸血鬼有点忧心。

许清婵在副驾坐好第一眼就看到她担忧的脸就懂了,揉揉年下毛茸茸的脑袋。

“只是回去看看,我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好吧,不过我要和你一起进去。”欧阳戾鼓着脸,气呼呼地起步。女人一笑,这人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小女生神态。

许清婵也是农村出来的,父母现在住在邻市市附近的小县城,虽养出了她这个研究生,人品却非常一言难尽。这时候找她,多半是弟弟又出事了。

上高速,下高速,欧阳戾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为了解闷,许清婵多陪她说了会儿话。大多都是学校里的工作,偶尔会掩不住对领导的嫌弃。

欧阳戾偷笑,原来脾气好如许清婵也受不了傻逼领导。

到老家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其实是当初为了许清风读书咬牙买的学区房,贷款还是许清婵研究生那几年工作的钱还清的。在县城里算不错的房源,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亲戚朋友都夸她孝顺懂事,现在只剩讽刺。

家里没给她配钥匙,她去城里工作之后更是只字不提,现在回来只能根据小时候的记忆找到单元门,打电话叫父母来接。

是许清婵的母亲周靓下来了,妇人壮硕,染红的头发盘起,露出脖子上的金项链。咧嘴一笑,嘴里的金牙闪光。

“回来了嗦,赶紧上楼啊。”仔细瞧旁边还有个小女生,她睥睨对着许清婵,不开腔。

许清婵淡然解释道:“开车送我来的朋友。”

周靓点点头,转身带路,“早让你考驾照不考,只能麻烦人家。你要是买了车,平时也能接你弟回老家了。”

欧阳戾忍不住翻白眼,许清婵轻握住她的手,她才不情愿的一同走进屋。

坐了有半刻钟,没茶水,等新闻联播完了她爸才抬头嘟哝句“回来了哦。”

她妈憋不住,说出了今天的目的:“听说你以前的校长升官了。”

欧阳戾猛地转头望她。年上伸手按住她的腿。

“你怎么知道。”

周靓含糊其辞:“就那样知道了呗。”

“那个陈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