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扔的嘎嘎叫,扑腾着翅膀飞了一片。

吱呀——

便在此时,湖边一处偏僻的屋舍发出轻响,舍门微微打开,一个人影慌慌张张、踉踉跄跄的从里面跑出来。

那人身形高挑,十足纤细,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内袍,更是衬托着羸弱的身段儿,怀里倒是抱着一团的衣袍,乱七八糟的堆着。

是韩谈。

胡亥的眼眸瞬间变得亮堂,拍拍手站起来,大步朝韩谈走去。

韩谈是被鸭子的叫声吵醒的,他迷茫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章平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甚至韩谈能感受到章平平稳的吐息,一下一下轻轻瘙痒在韩谈的面颊上。

腾!

韩谈的脸色突然通红,且愈来愈红,几乎能滴出血来,潮水一般的记忆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

就在昨夜,韩谈送章平离开酒宴,二人似乎都饮醉了,章平吻下来,韩谈也不知怎么的,竟没有推开他,心底里甚至涌起一种渴望,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进入屋舍。

韩谈不敢仔细回忆,吓得屏住呼吸,若说是饮醉,更像是借酒撒邪,他赶紧轻手轻脚的从榻上坐起来,一股酸疼席卷而来,韩谈却不敢出声,轻轻推开搂住自己的章平。

韩谈身子酸涩,章平还搂着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点点扒开章平的手掌,做贼一般下了榻。

韩谈心里奇怪,自己为何这般偷偷摸摸,可若是真的将章平吵醒起来,该如何面对章平?难道说昨夜都是因着酒醉,问题是,他们谁也没有饮醉……

韩谈心窍里乱七八糟,来不及穿衣裳,胡乱抱起地上的衣袍,悄悄推开屋舍的大门,从里面跻身钻出来,然后又极轻极轻的掩住舍门,做完这一些列动作,章平都没有醒过来,韩谈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谈谈!”

“啊!”

胡亥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韩谈的后腰,韩谈没有防备,吓得一个激灵,加之腰肢酸疼无比,被胡亥轻轻一拍,实在没忍住,惊呼出声。

韩谈后知后觉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哗啦——”怀里的衣袍应声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都是。

胡亥笑眯眯的道:“谈谈,你这是……做贼吗?采花贼!”

“幼、幼公子别乱说。”韩谈立刻否认。

胡亥指着掉在地上的衣物,道:“不是采花贼?那你身上穿着一件内袍,这地上的内袍,是甚么人的?”

韩谈低头一看,满眼都是悔恨,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太过慌张,随便抱了一团衣物,里面竟然有章平的内袍!

胡亥笑道:“咦,这内袍好大呀,不是谈谈你的尺寸罢?”

“我、我……我……”韩谈支支吾吾,胡乱的道:“是我的!”

吱呀——

正说话间,屋舍大门从内打开,章平披散着一头黑色的长发,看起来是堪堪醒来,推门走出来,惊讶的道:“我的内袍呢?”

说着,将目光定在韩谈的手中。

章平奇怪的道:“你怎的不穿衣裳便跑出来,还抱着我的内袍?”

轰隆!韩谈面色瞬间通红,抿唇瞪了一眼章平,给章平频频打眼色。

章平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这才看清楚胡亥,登时吓得大喊:“幼、幼公子?!”

说着,手忙脚乱的用袍子去遮自己袒露的上身。

胡亥奶声奶气的笑道:“章平哥哥,你的肩膀上有个齿痕哦!”

韩谈羞耻的不能说话,章平则是狡辩道:“幼公子你看、看错了,是虫子,对虫子咬的!”

“是嘛?”胡亥歪头。

“是!无错,虫子!”章平做出拍虫子的动作:“你看,现在还有虫子!”

说话间,扶苏从殿中来寻胡亥,道:“亥儿,来用朝饭了。”

胡亥立刻蹦哒起来,小炮弹一般扎进扶苏怀中,指着章平和韩谈,脆生生的道:“哥哥哥哥!东方的大虫子好可怕哦!章平哥哥被大虫虫咬了好几个红彤彤的牙印呢!”

【因为一夜情而慌张的韩谈】

【因为一夜情而慌张的章平】

伤感情

章平脸色涨红, 强调道:“这……这真的是虫子咬的!”

胡亥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懵懂的模样,歪头道:“是呀, 章平哥哥,亥儿知晓这是大虫虫咬的,你好奇怪哦, 为何要重复这是大虫虫咬的?”

章平:“……”

“哥哥你看呀!”胡亥用小白手指着章平,笑嘻嘻的道:“大虫虫还咬章平哥哥的胸口呢!大虫虫羞羞!”

章平低头一看, 自己的胸口位置,还真的有一块红痕, 明晃晃的牙印起伏在胸肌之上,看得出来,昨天留下这个齿痕之人占有欲极强。

章平连忙捂住自己胸口,动作十足滑稽。

站在一旁的韩谈脸色也是通红,章平一个矫健的窜步, 干脆躲到韩谈身后, 可韩谈比他矮了不少, 又瘦弱很多, 堪堪将章平的胸膛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