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冒出来的冷汗,频频应声:“老臣、老臣谢长公子提点。”

胡亥偷笑,昨日里王绾那般神气,今日还不是要落马?

“哥哥,亥儿……”胡亥刚想趁热打铁,伸手去拽扶苏的衣袖。

扶苏淡淡的收回衣袍,不着痕迹的躲开胡亥的触碰,垂下眼目,看不出表情,道:“亥儿也回去罢。”

“哎呀——”胡亥急中生智,夸张做作的惊呼一声,作势平地摔,想让扶苏来扶自己。

果不其然,扶苏听到胡亥的惊呼,立刻反应,刚要出手,哪知有人比他更快,正是站在旁边的章平!

章平不愧是练家子,出手如电,一把捞住假摔的胡亥,道:“幼公子,无事罢!仔细脚下,站稳些。”

胡亥一个头两个大,便宜哥哥闹别扭了,好似在与我冷战,偏偏我不清楚缘由,想要看看标签,却连哥哥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胡亥:“……”头疼!

关系暧昧

扶苏收回手来, 干脆还转过了身去,声音平板,听不出任何起伏, 道:“你回去罢,予还有事要忙。”

说完,“哗啦——”一声打起帐帘子, 回营帐去了。

胡亥:“……”

王绾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怎知晓胡亥这般记仇, 来了一个现场告状,王绾瞪了一眼胡亥, 也转身跟着走了。

章平奇怪的挠了挠后脑勺,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但具体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章平送胡亥回了营帐,道:“幼公子,你有伤在身, 赶紧上榻休息罢, 不要乱跑, 仔细伤口抻裂。”

胡亥爬上软榻, 道:“章平哥哥,你有没有感觉, 哥哥怪怪的?”

章平仔细想了想, 道:“长公子啊……长公子就是……”

胡亥睁大眼睛, 连章平也看出来,哥哥在与我冷战了?

结果便听章平道:“没有啊, 长公子不还是那样么?甚么怪怪的, 没有罢?”

胡亥:“……”我就不该问你!

胡亥深深的叹了口气,章平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 竟没有察觉到扶苏的变化,明明比平日里冷淡了许多。

不行,胡亥眼眸乱转,必须想个法子,打破这场冷战才行。

“哎呦——”胡亥突然捂住自己的心口,胡乱的道:“好疼呀!”

“怎么了怎么了?!”章平紧张的凑过来:“幼公子,你怎么了?伤口?是不是伤口抻裂了?”

“呜呜——”胡亥假哭起来:“好疼……章平哥哥,亥儿的伤口好像真的撕裂了,呜呜呜——疼死了,好疼呀!”

“我给你去找医士!”章平连忙道。

胡亥道:“别去找医士,去找哥哥!”

章平焦急的道:“长公子医术有限,我还是……”

“不行不行!”胡亥坚持道:“你去找哥哥,告诉哥哥亥儿的伤口撕裂了,可疼可疼了!马上便要疼死了!哥哥会去寻医士的。”

章平一脸迷茫,为甚么要绕这么一大圈,幼公子的伤口不会流很多血么?可是……

胡亥叮嘱:“一定、一定,先去找哥哥,告诉他我的伤口撕裂了。”

“哦好!”章平也不敢耽搁,飞快冲出营帐,豁朗一声,险些将帐帘子扯下来。

等章平一走,胡亥的痛呼和哭声瞬间消失,堪称收放自如,将挡着脸的手放下来,小脸蛋儿上哪里有一丁点的眼泪,根本便是只打雷不下雨的假哭。

胡亥嘻嘻一笑,章平这般火急火燎的跑去寻扶苏,便宜哥哥一定会相信,到时候肯定急火火的跑过来,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胡亥舒舒服服的躺在榻上,安安稳稳的守株待兔,静等着那个名唤“扶苏”的大兔兔自己自己撞上来。

踏踏踏——

是跫音,十足的杂乱,听得出来对方有多紧张。

“来了。”胡亥连忙收起笑容,准备好哭唧唧的可怜表情。

哗啦——

“幼公子!”

帐帘子打起,有人冲了进来,那人身板子瘦削,压根儿不是长公子扶苏,而是韩谈!

韩谈紧张的道:“听章平说你的伤口撕裂了?情况如何,我先帮你看一看!”

“谈谈?”胡亥失望的道:“怎么是你呀?”

他摆摆手,道:“没事。”

“怎能无事?”韩谈道:“伤口撕裂,若是不及时处理包扎,很可能感染邪害,幼公子身子如此柔弱,是绝对受不住的!”

胡亥笑眯眯的道:“谈谈,你先别着急,我偷偷跟你说……假的。”

“假的?”韩谈差点喊出声来。

胡亥的手掌向下压了压,作势让他小点声,道:“我的伤口好端端的,没有撕裂,顶多正在长新肉,有点痒痒的。”

“可……”韩谈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道:“章平那个呆子,方才一路大喊着出去,说幼公子的伤口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