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否认道:“下臣不过一个衣丞,怎么会识得武信侯呢?”

【说谎的章邯】

胡亥并没有点破,道:“这样呀。”

章邯总觉得胡亥话里有话,赶忙站起来,道:“长公子,幼公子,恕下臣怠慢,下臣身子不适,唯恐将病气过给二位公子,暂时退下了。”

“哥,你当真无事罢?”章平担心的道:“我送你回去歇息罢?”

章邯道:“无妨,平儿你守在二位公子身旁,若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章平点点头,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回去赶紧歇息。”

章邯答应了一声,便退出了燕饮大殿,他看了看深邃的夜空,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往下榻的屋舍而去。

踏踏踏……

刚走了几步,忽听背后沙沙一声,章邯乃是将门出身,亦是个练家子,立时戒备,猛地回身。

一道黑影瞬间逼来,出手如电,一把钳住章邯的手臂,也不见他如何用力,轻轻一拧,章邯一声轻呼,已然被对方牢牢的桎梏住,压制在墙角。

“谁!”章邯低喝。

对方轻笑,在章邯耳畔道:“怎么,章君子不识得我了?”

章邯浑身一震,喉咙发紧,借着暗淡的月色看向对方,道:“是你……冯无择?”

那压制着章邯之人,正是刚刚退出燕饮大殿不久的冯无择。

冯无择沙哑的道:“章君子这不是识得我么?方才为何说谎,偏要装作不识得我的模样?”

章邯抿着嘴唇,并不言语。

冯无择更加靠近章邯,在他耳边轻轻的呵了一口热气,道:“章君子当真是翻脸不认人,昔日你我在榻上缠绵之时,章君子热情缠人的紧,可不似如今这样冷淡……”

采花贼

章氏也曾鼎盛一时。

当年提起雍城章氏,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敬重。

只可惜, 自从秦都从雍城搬到咸阳之后,雍城章氏的势力也在慢慢削弱,直到变成如今的落寞贵胄……

章邯接任家主之位后, 朝廷中许多党派都想拉拢章氏,但章邯无心党派之争, 也不想在朝廷之中站队。他心中森晚整理清楚,站队之后, 虽可以稳定章氏一时,但决计不是良久之策,章氏反而会成为新旧卿族之争的垫脚石。

章邯拒绝了王绾与李斯的拉拢,结果可想而知,自从他步入朝廷之后, 便是举步维艰, 无论是新派还是旧派的卿族, 都觉得章邯不识时务, 不识抬举,不停的出手打压章邯。

章邯明明出身武将世家, 却因着新旧两派的打压, 被排挤到了少府供职, 按理来说,少府也算是个满是油水的活计, 只可惜, 章邯在少府中也只是一个衣丞,管理的都是不大不小, 平日忙碌,领功之时找不到人的琐事。

章邯知晓,这是自己选的那条路,无论多远,无论多么艰辛,都要带领着章氏走下去,因为他是章氏的宗主,他是章家的顶梁柱,他不能断,亦不能被压垮。

章邯因着得罪了丞相王绾,被转入少府供职,入职当天,少府的部员们说是要给章邯接风,散了班之后一起去女闾饮酒。

女闾便是当时的妓院,收揽一些战俘男女冲入女闾,供贵胄饮酒作乐之处。

章邯一直洁身自好,不想涉足这样的地方,只是此乃接风宴,章邯若是不去,岂不是不给同僚颜面?

无奈之下,章邯跟着部员们一起来到女闾,众人推杯把盏,开怀畅饮,一个个故意给章邯灌酒。

章邯自觉酒量不差,却也顶不住这样轮番的敬酒,一轮过后便觉头晕脑胀,甚至还有些浑身无力。

他假借更衣之名离开宴席,想要将烈酒吐出去,折返之时便听到几个同僚部员调笑着打趣。

“那个章邯,真真儿不识抬举!”

“谁说不是了?竟敢得罪咱们王相?”

“别说是王相了,你看他把廷尉放在眼中没有?这竖子,狂得紧!”

“他还真当自己是甚么贵胄呢?呸,雍城章氏早就落魄了,就凭他?”

“我刚才给他的酒水中加了好料,等会子便看章邯那竖子出丑罢!”

“听说章邯是个武将,我还真不信,你看他那面皮白净的,比妇人还要白嫩许多,只是颜色普通了些,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生得可要比他俊美许多呢!”

章邯心跳飞快,怪不得自己浑身难过,甚至还有些无力,原是那些同僚在他的酒水中加了东西。

“是不是有声音?”

“别是章邯回来了。”

“出去看看……”

章邯听到动静,踉踉跄跄的挣扎着离开,很快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几个同僚走出来查看,往章邯藏身的地方逼近。

章邯眯了眯眼目,下意识推开了最近的房门,侧身挤入舍内。

“何人?”

舍中竟然有人,一黑衣男子坐在席上。

章邯踉跄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