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都是克制的。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喝在嘴里清清甜甜,几乎尝不出酒味。

这天的最后,祈妄跟喻年是坐着夜间大巴返程的。

上车之前,他们请排队的女生帮两个人拍了一张合照。

就在这个刻着江阳县的石碑旁,喻年手里还捧着一个烤牛奶面包,他踮起脚,试图跟祈妄一样高,而祈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动作并不过分,可是谁从旁边看了,都觉得这两个年轻男生格外亲密。

回程的路上,喻年盯着手机里这张照片看了好久。

他靠在祈妄的肩膀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心内一片安宁。

等坐了大巴,回到市里又坐了高铁,辗转回了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喻年都有点困了。

祈妄打开了房门,催促他赶紧回卧室睡觉。

可喻年却抱住了他的腰。

“我要睡在你的房间,”喻年理直气壮说道,因为靠着祈妄的背,声音有点闷闷的,他的手伸进祈妄的衣服里,“我要跟你睡。”

“别胡闹。”

祈妄下意识斥责。

可喻年却抱着他不放,大有耍赖的意思。

两个人在走廊上僵持了一会儿,屋子里响起衣服摩擦的声音,祈妄被喻年推在门上,明明远比喻年高大,却像是被逼到了角落里的困兽。

喻年踮起脚,身体跟祈妄相贴,凑过去吻祈妄的下巴。

“我要跟你睡,”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手不安分地摸着祈妄当然心口处,得意洋洋,“不然咱俩就都别进去。”

他近乎挑衅地看了祈妄一眼。

自从在电车上答应了他的告白,祈妄就从高高在上的被暗恋者,跌落成他掌心的蝴蝶。

毫无反手之力,只能任他宰割。

最后喻年果然跟着祈妄进了房间。

他没有睡衣,也不愿意回去拿,就穿祈妄的。

他年纪不大,却无师自通知道怎样施展魅力。

祈妄明明有多余的睡衣,他也不穿,就找了祈妄一件松垮的白衬衣,随意地罩在身上。

祈妄洗了澡出来,迎面撞见他这样,几乎是下意识的,轻轻把头偏了过去。

他想起了那天喻年在这间房里给他当模特的样,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盛着一场春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可他不敢看,喻年却不放过他。

喻年像猫一样踮着脚走过来,坐到了祈妄的腿上。

两个人靠在一起,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屋子里开了空调,并不觉得冷,可是肌肤相触的时候,心跳却像漏了一拍。

喻年端详着祈妄的神色,抬起头,轻轻地吻住了祈妄。

屋子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深蓝色的床单像起伏的海。

被子里面像是另一个世界。

喻年觉得自己像被裹在一个蛹里,透不出一丝光亮。

只有祈妄抚过他的脸的手是真实的,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