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卒,胡亥一脸不走心的惊讶:“啊呀!你们怎么打架了!快!快拦住他们!”

牢卒冲进牢房,把闹事的六国之人全都绑起来,五花大绑捆上枷锁,韩谈蜷缩在牢房的角落,白皙的脸蛋儿上哪里还有半点子嚣张,挂着零零星星的血迹。

“嗬!”胡亥倒抽了一口冷气,笑眯眯的道:“谈谈,你怎么变成猪头了?”

“你!”韩谈气得咬牙切齿,刚一开口骂人,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张不开嘴巴。

“真是的,”胡亥挥挥手:“还是把韩谈押解回原来的牢房罢,你看看这事儿闹的。”

于是韩谈被押解出来走了一圈,挨了一顿打,又押解了回去。

韩谈被打得几乎走不得路,两个牢卒拖拽着把他扔回牢房中,“哐!”一声关上牢门,上了重锁。

“呵呵呵……”韩谈趴在地上起不来,却突然爆发出一串笑声:“胡亥!扶苏!你们以为这样我便会怕了?便会就范?!你们做梦!我韩谈,永远、永远也不会对秦贼低头!”

胡亥微微一笑:“好罢,拭目以待。”

众人离开了圄犴,还能听到韩谈在里面大笑的嗓音。

扶苏微微蹙眉,道:“韩谈是个硬骨头,想要通过武力令他屈服,恐怕不是那般容易。”

胡亥道:“谈谈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当然不能用武力令他屈服啦!”

扶苏狐疑的道:“那亥儿为何令他白白挨一顿打?”

胡亥老神在在的道:“也不算白白挨打,毕竟谁叫他挑拨离间在先,这只是亥儿小小的报复!”

扶苏无奈的一笑,道:“你啊。”

胡亥又道:“再者,让韩谈先吃一顿硬打,是为了更好的突出之后的‘软’。”

扶苏奇怪的追问:“软……?”

非分之想

叩叩——

章邯前脚回了屋舍, 刚关上门,便听得有人敲门,折返回去, 将门打开。

吱呀——

“平儿?”章邯略微惊讶的看着门外之人。

是章平!

章平手里提着一个食合,面容有些许的尴尬,支支吾吾的道:“那……那个, 我听说你没用朝食,我那个……那个——”

章邯是少府衣丞, 虽然官阶不算太高,亦不算太低, 按理来说平日里是没有多少活计的,不需要忙前忙后,是个清闲,却没有甚么上升空间的闲差。

但偏偏如今正是泰山封禅之时,封禅的一应衣着制度, 都需要章邯来忙碌。这次封禅又是儒派为首的王绾主持, 王绾有意为难章邯, 自然处处针对, 大大小小都需要返工。

章邯从早晨起来,到如今已经过了正午, 竟还没饮一口水, 用一口朝食, 忙得的不像话。

章邯侧头看了看章平手中的食合,试探的道:“你……是来给我送朝食的?”

章平支支吾吾:“我就是……就是吃剩下的, 你别多想, 我不是特意来给你送的……”

说到此处,一张刚毅的脸面已经憋红, 道:“你到底食不食!”

章邯轻笑一声,让开一步道:“进来罢,别站在门口说话。”

章平进了屋舍,将食合放在案几上,一样一样摆开,谎话不攻自破,哪里是甚么吃剩下的,分明是精心挑选的吃食,每一样都十足的精致,且都是章邯喜欢的口味。

章邯看着那些吃食,眼神不由变得柔软起来,道:“平儿,谢谢你。”

章平哼了一声,道:“快食罢。”

说罢,将筷箸递给章邯。

章邯早就饥饿了,接过筷箸,伸手去夹菜,他一伸手,袖袍往下滑,自然而然的露出手臂上的疤痕,已经是成年累月的疤痕,盘踞在章邯偏白的皮肤之上,刺目惊心。

啪!

章平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粗鲁的掀开章邯的宽袖,彻底暴露出章邯手臂上的伤疤。

“平儿!”章邯下意识缩手,奈何章平死死拽着不放手,伤疤便这样暴露在二人面前,再无遮掩。

章邯以为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哪知章平的目光先是剧烈波动,随即慢慢平静下来,眼神中竟都是悔恨之色。

“哥哥,”章平沙哑的道:“我都知晓了。”

章邯略微有些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合该是幼公子胡亥告诉章平的,分明幼公子答允自己保密,转头还是告诉了章平。

不过令章邯惊讶的是,自己那个愣头青一般的弟弟,并没有暴跳如雷,嚷嚷的整个泰山都知晓。

章邯感叹道:“平儿,你长大了,是哥哥小觑了你,哥哥不该一直瞒着你……”

“都是我的错!”章平突然跪在章邯面前:“哥,你打我罢!要不然你骂我也行,都是我当年无知,我是混账,甚么也不懂,不懂得你的苦心,处处与你唱反调,差点害了章氏一族!”

章邯扶起他,道:“你没有错,其实哥哥很羡慕你,能一直保持初心,你根本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