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地点点头,但这时朱怡成却见已经归京的史贻直却是一言不发,心中有些奇怪。

要知道史贻直此人一向刚直,而且政治眼光极为敏锐,要不然当年朱怡成也不会把他从左都御使之位放到军机处替代邬思道了。

按理说,就连廖焕之今日都头一个提醒朱怡成这件事的蹊跷,反而史贻直却一直未有表态,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奇怪的事。

“史卿对此有何见解?不妨讲一讲。”朱怡成奇怪之余开口问道。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向史贻直投来,有些人心里同样好奇今天史贻直为什么不说话,同时竖起了耳朵准备听他怎么讲。

“皇爷,臣想先向皇爷请教几个问题,可否?”史贻直起身道。

“史卿问就是了。”

“谢皇爷。”史贻直行了一礼,这才道:“臣之前听闻满清的建兴皇帝如今已成傀儡,现在满清朝政做主的是康熙的第四子雍亲王,此事是真是假?”

他这话一出,朱怡成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这件事并没百分之百确定,但是从锦衣卫得来的消息和满清的反常动态来看已经基本没错。作为军机大臣的史贻直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大明也借此在四川宣扬此事,但是史贻直今天再一次问出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这事已可确定,但无实据。”朱怡成如此回答道。

“这样臣就明白了。”史贻直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又问:“对于辽东、云南两地皇爷如何看?是准备拿下云南后再攻辽东?”

朱怡成看了一眼董大山和庄岩,又点头道:“这是自然,云南和辽东原本就是我大明国土,不可放之任之,尤其是云南之地,朝廷已做好了一切准备,拿下云南也就是顷刻之间。”

“那么皇爷,除去这些外,河套之地呢?皇爷又如何看?”史贻直继续追问。

听到这,朱怡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史贻直道:“你这所问朕可是要责问不成?有什么话直言就是,不必如此再问来问去。”

史贻直也笑了,行礼道:“皇爷圣明,无论云南、辽东甚至河套之地,都乃我大明故土,其实不仅如此,蒙古和河套以西同样也是我汉家王朝之地,皇爷以先明皇室忍辱负重民间,终在江南起事,历尽艰辛重兴我大明正统,复我汉人江山。以皇爷之雄心壮志,哪里仅仅只是只占区区中原就能止步的?要不然皇爷也不会改革祖制,大开海贸,功略海外,以开万世之基了!”

说到这,史贻直环顾四周,笑道:“我同诸位有兴辅助皇爷,自当为大明万世出力,以成皇爷霸业!而我等在后世史书也能留下一笔,为后辈所瞻仰。而今满清以区区去帝号,称臣之举意图蒙蔽天下,这种小儿手段简直就是笑话!我史某同诸位看法一样,满清不可信!不仅是满清,就连蒙古这些蛮子同样如此,称臣?哼哼,我堂堂大明还需他们称臣?只有死了的满人才是好满人,这就是臣的态度!”

史贻直斩钉截铁的一番话顿时说得众人心潮澎湃,尤其是像董大山、庄岩这样的将领更是涨红了脸。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虽然这句诗句在这时代并未有出,但是道理却是众人都懂的,更何况朱怡成呢?

君臣既然达成一致,那么接下来就容易许多了。对于见一见满清的使者,这倒并非不可,一来摸一下满清那么的情况,二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满清的真实态度。而更重要的是借此来表达大明帝国的决心,以消除那些朝中对满清此举有侥幸的臣子们,让天下所有人看一看满清真实的嘴脸。

很快,具体的时间就定了下来。正好后日就是朝会之日,朱怡成决定在这次朝会之时见这两位从满清过来的“老朋友”。

当得知正式觐见的日子定下后,萧永藻和查慎行心中终于松了口气,但在期待的同时又有着忐忑不安,此外还有无比难以言语的感情。

朝会这日,萧永藻和查慎行换上了朝服,由大明礼部官员引着前往紫禁城。当他们步入宫城的时候,抬头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心中又是一阵感慨万千。

在上朝的大明官员不同,萧永藻和查慎行被人领着行到了令一旁,而他们的装扮在这些大明朝臣眼里是那么格格不入。尤其是相比大明官员的穿着,满清的官服显得又灰又暗又是那么难看,这原本倒不怎么觉得,可现在在这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内却是那么显眼。

还好,早在当年南京的时候,萧永藻和查慎行就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不过那一次相比今日虽然有些难堪,但对比还不算太过强烈。可是现在,北京的紫禁城可不是南京皇宫可以相比的,如此宏伟再加上眼下大明无比强盛的气息,一时间居然压得两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过不多久,朝臣们鱼贯而入,朝会正式开始了。萧永藻和查慎行依旧留在外面,等候着正式宣入。

两人微低着头,并没做什么交流,只是静静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一个小黄门前来告知让他们随自己来,他们这才移动脚步跟在其后,朝着大殿的方向而去。

“宣北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