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高丽棒子安置下了?”

“已都安置下了,他们带来的贡品也都入了库房。”汪洋随意一坐,端起面前的茶喝了起来。

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个身着便服的人,此人三十开外的样子,瞧着就是精明强干的样子,尤其是一双眼如鹰一般锐利。

此人姓蒋名通,是通事处邓秉的左右手,也是通事处在上海和宁波两地的总负责人。

这一次朝鲜国前来主动进贡,而且还打着属国见君主国的旗号,通事处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消息,所以邓秉把这件事交了个蒋通负责。

蒋通虽然本官的官职不高,只不过是一个区区六品经历,但其权却远高于汪洋这个少卿。更何况,汪洋明面上是鸿胪寺少卿,可实际上却也属于通事处管辖,由于通事处主要负责对外情报,所以通事处的人员在鸿胪寺和理藩院中任职并不希奇,这也是朱怡成特意默许的。

“这些是贡品的单子,崔锡恒交给我的,明日我得先递至军机处那边。”汪洋放下茶杯,从怀中摸出一张礼单来道。

接过礼单打开看了看,其中无非都是些高丽参、皮毛等物品,这些东西虽然货值不低,但实际上却没什么大用,看过后蒋通把礼单推了回去,随后点点头。

“哦,对了!”汪洋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笑着又从坏里取出个金饼来,这金饼足有五两多重,正是崔锡恒之前在码头悄悄塞给他的。

“瞧瞧这,崔锡恒贿赂我的,试图让我想办法尽快安排他入京。”汪洋笑着说道。

蒋通一听顿时也乐了,拿起金饼在手里掂了掂,笑道:“这崔锡恒的出手还算大方,怎么?他就没说事成之后再给你重谢?”

“如何没说?前头送我出来时候就讲了,这老小子还眼巴巴地等着我替他办事呢。”

“哈哈哈!”

蒋通乐得大笑,随手就把金饼丢还给了汪洋:“你补一份说明报告给我,这些金子就算你的外块了,不过我可提醒你,别真掉进钱眼子里去呀。”

汪洋顿时不屑一顾,把金饼当垃圾一般直接往桌上一丢:“说什么呢,我是见钱眼开的人?区区这些就能收买我?真是笑话!这说明我可懒得写,这东西就直接上交得了,也免得以后又有什么狗屁倒糟的麻烦。”

汪洋身为鸿胪寺少卿,同时又是通事处的人,有着两份俸禄可拿,再加上补贴什么的,每月收入几乎能同三品官差不多了。大明现在的官员俸禄可不少,一个三品官每年收入加起来足够过富裕的生活,五两金子虽多,可按照现在大明的比例兑换是一两金子兑二十银元,折算下来也就一百银元而已。所以,这些金子根本就不被汪洋看在眼里,何况他本就没打算藏下,之所以收下只不过是不让崔锡恒多想而已。

“这也好,交了也利索,这报告我来写吧,到时候这钱就直接入通事处的津贴,也算是谢谢他崔锡恒的乐输了。”蒋通呵呵一笑道,汪洋顿时也乐得连连点头。

“对了,上面的意思是打算晾这些高丽棒子几日?”

“这哪里是我等能打听的?”蒋通正色道:“督爷只是让我们晾着再说,至于多少时日,这个慢慢等消息吧,不过你这里要随时做好准备,记得一不能怠慢,二也不能承诺,此外如何和崔锡恒说,你自己想办法。”

摇摇头,汪洋笑道:“明白了,拖着就是,这个我拿手,不过应该做的准备还是得先做好,免得京师一旦来消息措手不及。”

“正是此理!”蒋通点头道:“朝鲜虽是小国,但皇爷对于朝鲜还是很看重的,所以这个差事要办的稳稳妥妥,千万不能出漏子。”

当即,两人商议了起来,说了许久,汪洋这才起身离开。

之后几日,汪洋时不时会去崔锡恒那边拜访一下,无论是对方的衣食起居等等就安排的极好,而且为了给崔锡恒解乏,还三天两头陪他出去逛一圈,或购物,或听戏等等,就连他的个人问题也没遗漏,繁花似锦的上海什么没有?自然不缺这些。

一开始,崔锡恒倒不怎么在意,毕竟上海到南京有着几天路程,一来一回也要好几日时间。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崔锡恒虽然在上海过的远比在朝鲜舒服许多,但身负重任的他也不免得焦虑起来。

这时候,汪洋自然有一套说辞,今日说这理由,明日又拿出另外一套理由来,早就有准备的汪洋轻而易举地就把日子拖了下去。可一日接着一日,眼看着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崔锡恒在上海都呆了大半个月时间,催促也越来越急。

这一日,汪洋又笑呵呵地前来拜访崔锡恒,刚进大门,度日如年的崔锡恒见到汪洋就急急上前,张口就是追问汪洋何时可以入京。

“恭喜崔大人,贺喜崔大人!”汪洋笑眯眯地说道。

崔锡恒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追问是不是有消息了。

“崔大人的事终于办下来了,不容易呀。”汪洋点头笑道:“你要知道,如今我大明正在同清军交战,虽说现在已是冬天,北方战事趋于平稳,可湖南之地还在交手,再加上我军已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