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从未听过他如此直白的拒绝一个人。

而萧芸沐惊讶,则是因为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拒绝自己,更何况她还是堂堂公主。

气氛顿时变得稍许尴尬。

见萧芸沐眼底愈发委屈,卜幼莹怕她当场哭出来,连忙扯了下邢遇的袖子,吓唬道:“让你去教公主骑射是陛下同意了的,你要违抗圣令吗?爹爹的收养之恩你不报啦?”

她说完,原本以为他念着父亲,至少会犹豫考虑一下,可没想到他却做出更惊人的事情来。

只听蹭的一声,他拔出手中长剑,横在自己脖颈前,仍旧是面无表情:“那就只能来世再报了。”

“诶诶诶!”见情况不对,卜幼莹当即拦住他的手,“你疯啦?不教就不教嘛,何必如此极端?”

说罢,她回头望了一圈,周围的宾客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这场景让她不禁想起了马场那次不愉快的经历。

红润的朱唇顿时绷成一条直线,她眉间微蹙,收回了手:“赶紧把剑收起来,以后不可以再动不动这样了。”

话落,邢遇便乖乖将剑收好,又恢复了之前的站姿,面色冷淡地望着前方。

一旁的萧芸沐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到了,还怔怔愣在原地,直到卜幼莹与她说话,这才回过神来。

“芸沐,他既然不愿意我们就不勉强他了好吗?姐姐再给你找武艺更高强的,一定能教会你骑射。”她笑着说。

可萧芸沐深感自尊心受挫,一股怒意在小脸上酝酿蔓延,双眼炯炯瞪着邢遇,回她:“我不要!我就要他!”

“芸……卜幼莹很是为难。

“阿芸。”一直坐着喝茶的萧祁墨倏尔开口,起身走来摸了摸她的头,“听话,别让你姐姐为难,今日有你最喜欢的说书,你不去听了吗?”

萧芸沐与她大哥感情最好,有了他说话,她脸上的火气终于降下些许。

但眸底仍是一股不服气,小手拽着他的衣摆撒娇道:“哥哥,我就想要他嘛,爹爹说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的,为何这个人不行?哥哥也不疼爱阿芸了吗?”

萧祁墨蹲下身,耐心地安抚着:“阿芸,他是人,不是东西,更何况他还是你卜伯伯的人,你希望卜伯伯讨厌你吗?”

“……”她低垂着小脑袋,嘴唇撅得老高,踌躇了半晌,最终只好小声吐出一句:“好吧。”

卜幼莹在一旁松了口气。

虽然自己与萧芸沐也是一同长大,可她发起脾气来自己还真受不住。

她是家里最小的,有兄长们疼爱,还有卜幼莹父母的照顾。幼时萧家夫妇缺少对她的陪伴,因此每次团聚对她都是百般宠爱,要什么给什么,这才养成了她这般性格。

但凡是她看中的东西,怎么着都要弄到手,不给就又哭又闹,直到对方妥协为止。

因此当她终于离去,卜幼莹这才长舒一口气,疲累地坐了回去。

“阿芸性子被宠坏了,她若是再如此,你便推到我身上,说是我不让。”萧祁墨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她点头,道了声谢。

随后二人便将目光放回中央的戏台上,继续观赏起台上戏剧。

上面演的是《牡丹亭》,是卜幼莹最喜欢的戏剧,但此时的她却看不进去内容,只望着台上柳梦梅的扮演者出神。

两年前自己十六岁生辰,祁颂为了讨自己欢心,便专门去学了这一出戏,而后在戏台上表演给自己看。

当时他扮演的,正是男主人公柳梦梅。

虽然他唱词的功底一般,表演也略有生疏,但那时的卜幼莹仍是看哭了,她不仅是为其中的故事感动,更是为他对自己的这份心而感动。

可如今,她的“柳梦梅”却不知身在何处,安危未卜、杳无音讯。

思及此,压抑了一整夜的情绪终于蔓延至眸底,她逐渐红了眼眶,水雾在琥珀色的瞳仁里化开。

她垂首,趁眼泪还未落下时,用手帕轻轻擦拭。

身旁的萧祁墨注意到她的情绪,倾身过来关心道:“阿莹,你还好吗?”

她摇头:“没事,只是状态有些不好,我回去重新上一上妆吧,昨夜没睡好,眼下都乌青了。”

“我陪你。”他说着便欲起身。

“不用了,这里还有这么多宾客呢,总得有位主人在这里坐着。放心,我没事。”

她说得没错,这么大的场合总得有主人在此,丢下宾客不管太没礼貌。于是他只好坐了回去,安慰几句后,卜幼莹便拖着长长的衣摆离开了看席。

身后的戏曲声仍旧继续着,在人多的场合她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一旦远离了人群,情绪便不免开始波动起来,一股酸涩涌上了鼻尖。

卜幼莹强忍下去,不想在路上失态。

可就在此时,她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绿植后面,似乎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正盯着她这边。

本想站定仔细看看,可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