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晚上。

才不稀罕呢!梅朵小声嘀咕,却不料对方耳力很好,听到了她的话。钟奕铭莞尔一笑,带着点深意:“我有点话想跟你说……你就当我是花钱雇你当钟点工,给我两个钟头时间。”

梅朵听到这话,狐疑的看着他,也有点好奇他要和自己说什么,思忖片刻:“地点我来选。”“行,你想去哪儿都行。”钟奕铭答应的很爽快。

梅朵指了指对面:“那儿有家肯德基,去那里好了。”钟奕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皱眉:“我不喜欢去快餐店,吵得很,东西也不好吃。”“那就去快餐店旁边的书店,那里不吵,有咖啡茶座。”梅朵又指了指。钟奕铭还是摇头:“书店里说话不方便,而且没东西可吃。”

说来说去只想到吃,梅朵瞅他一眼,不耐烦:“那你想去哪儿?”钟奕铭笑了笑:“这附近有一家法国餐厅不错,厨师手艺好,地方也安静。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走过去。”

他阔步向前,梅朵只得跟在他身后,两人穿过几条街道,走了十多分钟。她走路倒是很快,一点也没落下,钟奕铭想,她大概是舍不得花钱坐车,步行惯了。

钟奕铭带梅朵进了一栋大厦,按了十七层电梯。进了豪华餐厅,服务生的目光在梅朵衣服上转了两转,最终咽下想说的话,毕竟她是钟奕铭带来的,计较她穿着,万一得罪了贵客,得不偿失。

梅朵感觉到服务生异样的眼光,直到坐下仍有些局促不安。徐天朔怕她拘束,很少带她到特别高档的餐厅用餐,因此她也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

钟奕铭优雅的把菜单拿起来递给梅朵,梅朵接过去一看,全是法文不说,连菜价也没有,很是懊恼,觉得这人真是差劲,明知道她不会点。

看着她绷着小脸倔强的表情,钟奕铭心中一笑,故意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柠檬水。梅朵看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只得把菜单还给他:“我看不懂法语。”

“sadetoate(番茄沙拉)、sauon fu d&039;esse(苏格兰烟熏鲑鱼)、blocfoie grascanard(鹅肝酱)、escargots(法式蜗牛)、escalopeveau norande(诺曼底小牛肉片)……”钟奕铭点了前餐和几道正菜,又问梅朵想吃什么甜点。

“不用了。”梅朵推辞。还没开始吃,她已经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难怪自己一开始就觉得这人讨厌,每见一次都将讨厌的程度加深几分,他是那种天生带着优越感的人,从来不会替对方着想。

钟奕铭也不勉强她,随便点了一道餐后甜点,把菜单还给服务生。等餐的时候很无聊,两人都不说话,钟奕铭的视线一直在梅朵身上逡巡,这让梅朵莫名的烦躁。

不等她发作,他却已经移了视线,淡淡的神情,仿佛压力不是自己给对方造成的,而是对方自己沉不住气。

梅朵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只觉得有气没处撒,可在这种高雅的环境里,也只能隐忍。等菜一道道上了,他不说话,她便也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刀叉要从外向里用,不要刮盘子!”大概是对她不懂用餐礼仪忍无可忍,钟奕铭终于打破沉默。梅朵瞥他一眼,把手里的刀叉放下,拿纸巾擦拭嘴角:“我不吃了,你慢用。”

“好好好,我不说你行了吧,你爱怎么吃怎么吃。”钟奕铭觉得自己快被这丫头打败了。她什么都不懂,偏偏他还一句不能多说,一说她就生气,她一生气他就得投降。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妥协,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不想看她生气、不想跟她吵,静静的看着她就好。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非得到这里来?”梅朵不曾再拿起刀叉,眼睛望着对面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钟奕铭不紧不慢的拿纸巾一角轻拭嘴角,直了直背:“杜维之是我们集团一个美资业务伙伴的高管,他太太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在业内很有名气,我们集团的广告合约一直签的他们公司。”

之前他从咖啡馆的某个包间出来,看到杜维之和梅朵面对面坐着,两人像是在交谈,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一下,迫不及待要找她说说这件事。

“你什么意思?”梅朵觉得他这话不怀好意,血瞬间往头顶涌。这不是第一次了,他恶意的揣测她。钟奕铭察觉到她神经已经绷紧了,放缓了语气:“他有家室有子女,轻易不会放弃他现有的生活,你跟着他,不会有将来。”

太自以为是了!梅朵气得要命,刚想骂他,转念一想,暂且压下愤怒情绪,顺着他的话:“将来的事将来再想,也许我……我才不在乎将来呢。”

钟奕铭审视的看着她,到底才二十一岁,以为自己有的是青春可以挥霍,然而他心中短暂的轻蔑过后,取代的是浓浓的醋意,发自心底,怎么想压也压不下去。

“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是破坏别人家庭,很不道德!”钟奕铭摆出政治老师脸孔,先占领道德制高点,然后再循循善诱,挽救“失足”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