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伸手拧了拧眉心,然后走了过去,将提盒打开,将里面大碗粥舀了小半碗出来,修长的手指在小碗上捏了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去。

谢宜笑见是他搬了一张高凳子在床榻边上坐下,一副要喂她的样子,有些尴尬,脸色微红:“我、我自己来好了。”

容辞也不与她争这个,若是让他喂,他也实在是有些难以下手,见是她这样说,便端到她的面前,让她自己勺着吃。

“喝一些吧,你身子虚,可不能饿着,待事情查清楚了,你便下山去,寺里的日子清苦,并不方便你休养。”

寺里清静是清静,只是在这寺中住着,要守这里的规矩,需得吃素,对于病人而言,并不算一个好地方,谢宜笑如今的身体状况,一直茹素是不行的。

谢宜笑点头:“好。”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确实也是不想在寺里呆了。

她看了看面前端着碗的那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犹如青竹一般,此时他端着一个青瓷碗,也是相得映彰。

一如他整个人,如青竹如松柏。

“多谢。”

她慢慢地勺着吃了一些,动作有些慢,但幸好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吃完半碗之后她便吃不下了。

她觉得又有些累,于是又躺下歇着了。

待她歇下,容辞便又去寻了容国公夫人,将谢宜笑的意思说了一下,请容国公夫人派个人去告诉长宁侯府老夫人一声。

容国公夫人忍不住点头:“她也是孝顺的孩子,念着老人家为她担惊受怕,就让人去悄悄说一声,如此也好。”

当日午时,容辞的信送到了谢钰的手中。

那会儿谢钰正在长安楼与人喝酒押注,押的便是今朝状元郎的得主,他押的是他亲大哥谢瑾,其意气风发,仿佛这状元郎就是他自己。

小厮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将信封取了回来:“公子!公子!有您的信!”

“信而已,你瞧着办吧。”谢钰毫不在乎,谢家这样名满天下的名士大家,多的是人送信件过来。

有些想要表示效忠做谢家的幕僚先生,有些便是写一些诗词策论,想要得到赞赏,对于这些,他都是懒得看的。

小厮道:“这不一样,公子,是容九公子写给您的。”

谢钰惊了一下,酒意都清醒多了:“你说谁?”

“容九公子!”

“他不是出家去了吗?写信给我做什么?”谢钰想起这事就一肚子火气,枉费他花费这么多心思,到头来这人还是要出家,出就出呗!

“这个奴才不知道啊。”

谢钰有些烦躁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将信件展开看了一眼,当下脸色大变,气得险些七窍生烟:

“他娘的,要是让我知道谁敢害我谢家的人,我定然剥了他的皮,将他吊在城门上三天三夜!”

“走,咱们回谢家去!真的当我们谢家死光了是不是?!”

第50章 有什么人能是大理寺都撬不开嘴的?

谢钰气呼呼地赶回谢家,然而谢家的儿郎都不像是他这样成日没事,父亲叔叔都去衙里办差去了,大哥二哥在读书,也只有祖父今日正好在家歇着。

谢钰快步地去棠苑去寻了他祖父。

他祖父祖母一生喜爱海棠,在院中栽了不少海棠,这会儿正是满园花开的时候。

谢老太爷今日来了雅兴,正在院子对花弹琴。

“祖父!祖父!不好了!”

谢钰急吼吼了,打断了谢老太爷的雅兴,气得他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谢钰,你小子给老夫滚出去!谢家多少儿郎,哪个不是谦逊低调守礼的,哪个像是你这样上蹿下跳,你真的是要气得我早点进棺材是不是!”

“祖父!”谢钰差点被他这话给呛到,“祖父,您说的什么话,孙儿这回是有急事,当真不是故意的,你瞧瞧!瞧瞧!”

“祖父您若是看了这信,定然也和我一样要气得跳起来了!”

为了自保,谢钰赶紧在衣襟里掏出了信件,谢老太爷接过来一看,当下脸色也冷了下来,一双老眼锐利地眯了起来。

“祖父,您看看看看,我都要气死了!当真是觉得咱们谢家没人了是不是?竟然连我们谢家的姑娘都敢这样欺负!”

谢老太爷冷哼一声:“昔日长宁侯府那老太婆要将人接走,我原本就不同意,但是碍着她才是十三的外祖母,咱们又隔了一层,我原本以为她是女子,能将人照顾得好一些,谁知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若当真是长宁侯府的人做的,我定然向她讨个交代,谢家的人可容不得人欺负的。”

“小三儿,你去大理寺找你二叔回来,让他带人走一趟,我就不信了,有什么人能是大理寺都撬不开嘴的?”

谢老太爷一共两子一女,都是嫡出,他的长子也就是谢瑾谢钰的亲爹谢宜安如今在翰林院任学士,次子谢宜真在大理寺任少卿,一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