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笑握了握茶杯,一口呷尽白玉杯中的茶水,笑道:“别了,既然是母亲让人来请了,我们便过去看看吧,再说了,她若是想要欺负我,倒霉的定然是她。”

“而且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夫妻二人说定了,然后便换了一身衣裳出了门,距离第一场雪已经过了三日里,地面上的雪融化了不少,空气还是冷飕飕的。

谢宜笑出门的时候披着斗篷,手上手里还捧着一个手炉,有松炭香微微,散在冬日的空气里混杂着寒冷,容辞撑着一把挡风的油纸伞,为她挡风。

来到木兰苑的时候容国公夫妇、容寻夫妇都在,明氏见了她挤眉弄眼地冲着她笑得颇有深意,让她看向一旁坐着的廖竹音和容晴。

容辞将伞交给了边上伺候的下人,又给谢宜笑解了斗篷,再解了自己身上的,递给下人挂起来,这才是上前去行礼。

“父亲,母亲。”

容国公点了点头:“来了就坐吧。”

廖竹音自从谢宜笑走进来,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穿着一身海棠红的冬裙,头发尽数梳了起来,挽了一个好看的发髻,头上配着金镶红宝石花簪,又插着一支金鸾衔珠步摇,耳上配着步步生莲耳铛,婀娜多姿,明媚优雅。

不过是嫁过来半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从一个清雅温婉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见是这日子过得多好。

而且还有郎君在一旁护着,生怕她冻了冷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手给她解斗篷。

明氏在一旁笑着调侃:“你可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小九都不同意你出来呢,前面我还想邀你出来走动走动,还叫他派人来说了,说是别大冬天的喊你出来。”

容辞虽然嘴上确实不大会说,但却是个细心的人,知道她冬日怕冷,也生怕是冻着她了。

谢宜笑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管他做什么,我一个人呆久了还闷得慌,外出暂且算了,不过在府里走动走动,也还是挺乐意的。”

明氏道:“那我下回喊你。”

谢宜笑自是应下:“好啊好啊。”

二人若无旁人地说话,说是妯娌,但看着就像是姐妹一般。

明氏心宽,也不是小气的人,谢宜笑又知道分寸,妯娌之间有来有往,我有什么好东西分你一些,你有什么好东西分我一些,一来二去的,感情自然是不差的。

容国公夫人看着这两人感情好,面上满是笑容,心情也甚好,可这场景落在廖竹音眼中,便觉得万分刺眼了。

想这些年明氏对她这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的,一般都懒得搭理她,现在却和谢宜笑亲亲热热的,如同姐妹一般,这是何等的刺眼,又是何等的看不起她。

她握紧了手指,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廖竹音确实是不想来道歉的,但也真的怕孔氏破罐子摔碎将事情捅了出去,迫于无奈,只能勉为其难走一趟。

她原本打算让容亭一起去,有容亭在,这些人也不好太过分了。

然而容亭却不同意。

容亭并不觉得廖竹音会突然改了性子承认自己错了,日后改过,他只是觉得她这样做是不是想趁机闹事,在此闹得家宅不宁。

而且他觉得现在隔得远远的也极好的,不用担心再有什么争吵争夺,他一面可以照顾家庭,得了空闲便去父亲母亲那里坐坐。

然而容亭管得了容晴,却管不了廖竹音,廖竹音见他真的不愿来,等他去了衙里,一气之下便带着容晴过来了。

容国公夫人一直注意着廖竹音,见她脸色变化,脸上的笑意敛去,脸色冷了下来:“你说你今日前来是想道歉的,今日我将小九和他媳妇喊来了,你便向他们道歉好了。”

“至于我们,也无需你的道歉,你离我们远一些,和容亭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就好了。”

“不过呢,虽然是道歉,但别人愿不愿意原谅你又是一回事,有些事不是你空口白牙几句道歉的话就能原谅的,你险些是坏了他们的姻缘,他们不愿原谅你,那也是正常。”

容国公夫人原本是想将廖竹音和容晴赶紧打发走了的,她现在这日子过得多好,不想再让一个廖竹音再搅合进她这一家子里。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该是让容辞和谢宜笑出口气,既然是要道歉,行啊,那就道歉呗,不过道歉是一回事,人家愿不愿意原谅是一回事。

廖竹音听了这话,脸都绿了,这不是让她将脸递上去给人打吗?

她迫于无奈,给容国公夫人道歉就算了,可没想到容国公夫人竟然将谢宜笑拉过来,让她当面给谢宜笑道歉。

谢宜笑闻声笑了一声,一双清亮明媚的眼眸扫过廖竹音脸上的表情,笑道:“那感情好,我倒是想看看某些人是要怎么道歉的。”

“不过我话也放在这里了,不是你道了歉我就原谅你的,若是没有什么诚意,便少开尊口,从哪来便回哪去好了。”

容辞握了握她的手,清冷的目光扫过那母女二人,也道: